那个密室,通着銮殿,他上朝时,我在密室,屏息,能听见朝议。
每天我都认真地听着战事的进展。
三公子势如破竹,兵临城下。
有一天,皇帝点了灯,亲自装扮我,着华服,戴凤冠,封后大典那天的装束。
盛妆华服下,藏着的是一副正在腐烂的、丑陋的躯壳。
他竟然不嫌恶地搂住我,吻我,吻我心口的红砂。
一边吻一边说:「端木敏,他攻城了,你的好父兄,和他里应外合……无知的民众,为他通风报信……所有人都站在他身边……朕,只剩下你了。」
「有得选的话,我并不想留下。」
他的脸在昏黄的烛火里一下子很黯淡,他的手掌环上我的颈项,质问我:
「端木敏,你为什么对朕,这么不公平?」
「为什么所有人都对朕,这么不公平?」
「母后骗我,臣工弃我,民众叛我,朕的皇后,跟朕也不是一条心。」
「朕又做错了什么?」
我摇头苦笑:「直到如今,皇帝还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他望着我,冷笑:「朕夙夜在公,殚精竭虑,何错之有?」
「皇帝,你是殚精竭虑,可你思虑的,是你自己,是你的皇位,而非你的国、你的民,皇帝,你错了,彻彻底底错了,你错在根子上。」
他目光晦暗地盯着我,良久,松开手,才艰涩道:
「端木敏,我没有错,我只是错在,生在这皇家。这里,本就是弱肉强食,这是规则,我没得选。朕不杀别人,别人就杀朕。」
我凝视着他,寒笑:
「皇帝,不是只有杀死五万将士这一条路,才能保住你的帝位。」
「是,弱肉强食,向来如此……」
「可你太不择手段,连为人君者的基本底线都丢弃了。」
他漠然地笑起来:
「端木敏,你太天真了,政治本身就是残酷的,既能为我所用,不择手段又如何?」
他说着,又摇了摇头:
「罢了,我们是夫妻,又不是君臣,何苦谈论这些无趣的事?」
他又开始吻我,挑开我的衣裳,用指尖滑过小腹下那串烙印,目光沉迷地盯着:
「你看不惯朕,不喜欢朕,又如何呢?」
「最后,你还是朕的皇后、妻子,你的身体,刻着我的烙印。」
「陪着你,生同衾死同穴的人,是朕。」
他说着,提起灯,拉着我往外走,走到另一个密室,打开,往里一指,对我笑道:
「敏儿,这是朕特意为我们两人准备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灯往前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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