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鹿轻轻嗯一声。
等她下楼到餐厅,餐桌已上好一桌子菜,然而旁边却有一道按理说此时不该出现在这的身影。
何怀益平时确实很少在家用晚餐,要不在单位食堂,要不有应酬。
今日算难得在家吃一回,却在餐桌旁等了会儿才等到女儿下楼,他略微抬眼,语气轻微不满:“收拾行李到现在?你妈说你又要出去玩儿?”
何鹿轻步走近,拉开椅子坐下,点头:“……嗯。”
“和哪个朋友?”
“新认识的,女朋友……你们不认识的。”何鹿不欲多说。
“你说说,我们便知道了。你说都不说,我们怎么认识?”
“……”何鹿咬唇,不吭声。
何母先给她盛一碗汤,再给何怀益盛上一碗,淡淡笑着岔开话题,缓和父女俩之间突然紧张的氛围。
“先吃饭,吃饭。”
何怀益看也没看汤,视线直直越过餐桌,落在右手边的何鹿身上。
何母轻声咳了下:“要不,改天你带朋友回来玩玩儿,总是你去打扰人家也不好是不是?”
“……”
不行我拒绝。
何鹿放在腿上的手暗暗攥紧,她知道妈妈是在帮着打圆场。
可她此时并不愿领情,甚至有所忿然——平日不见人影,总是在这种时候才彰显父亲的威严和存在感,学生时管她学文学理,高考后要求她读金融,现在连和什么人交往也要一并管上了吗?
“何鹿,说话。”
“怀益……”
何鹿静静地对视:“您不就是想知道对方是不是正经人吗,好我告诉您,我朋友人很好,家世清白、工作卓越,这样总可以了吧?”
女孩子年轻的嗓音虽有些软,语气却是一听即知的强硬,强压的恼意更是呼之欲出。
当即就让何怀益大为光火,他气得鼻孔都放大了,扭头看向何母:“你听听,这是和父亲说话该有的语气吗?你还跟我说孩子大了给空间,这就是你给的空间?我看她是彻底脱缰不服管了!”
不等何鹿有反应,何母第一个不满。
哪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孩子被人指着鼻子骂?即便那个人是孩子亲爸也不行。
她冷下脸:“当初说好,谁照顾孩子谁管,现在孩子好好儿的,好大学毕业好工作做着,怎么在你眼里就脱缰了呢?你倒是给我找找,这样脱缰的孩子你身边有几个?”
何怀益负气别过头,冷哼一声。
何鹿见他这样,突然就不气了,还起身笑眯眯给他夹一筷子土豆丝:“爸爸,菜凉了就不好吃,您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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