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从袁曼的后脑勺向前拍摄,只有喷泉汩汩流淌,稀疏的小树林看起来并不阴森。
一声尖锐的小提琴的声音,伴随突然拍在袁曼肩上的一只手!
原本因为愤怒而不显得紧张的袁曼,却在这个时候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向前几步跨到喷泉前,猛地回身看。她的双手紧紧抱住书包,发白的指关节暴露了她的紧张。
第二个袁曼出现在镜头当中,她站在长椅后面,维持着稍微躬身的动作,此时抬起脸来,对着袁曼微笑。
那种,似笑非笑的微笑。
背景音乐在那声凄厉的小提琴音之后变得诡秘而迷幻。第二个袁曼缓缓直起身,她穿着和袁曼一模一样的校服,身材、打扮、头发、面孔,全都和袁曼一般无二。
“……你、你是谁?”站在喷泉前,双腿微微弯曲,根本是见事不对就要跑的姿势,袁曼盯着对面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嘴唇颤动几下之后,最终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第二个袁曼站得很直,双腿并拢,仪态优美。即使有着同样的面孔,同样的装束,她看上去,比起此刻的袁曼状态要好太多了。
“你不是叫我出来吗?”轻声慢语,她这样对袁曼说,“所以,我就出来了。”
“我是问你是谁!你是什么东西!”袁曼大叫了起来,歇斯底里地,是恐惧让她发出了这样的声音,让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平时的行为方式。
“我?我是袁曼。”第二个袁曼微笑,那笑容显得非常倨傲,抬高的下巴,挺直的背脊,还有微微眯起来带着某种异样轻蔑的神色,即使是袁曼自己,也少有见到。毕竟,袁曼虽然骄傲,但还是内敛的。她总会担心其他同学说她太骄傲,即使在高兴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抿唇,装作自己浑不在意的样子。
“我才是袁曼!”袁曼吼着,否定着第二个袁曼的回答。
“很快就不是了啊。”轻飘飘的语气,第二个袁曼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我都说了,我会取代你的。反正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我才是袁曼。”
连续的几通大吼之后终于有点冷了下来,袁曼捏了捏书包的边缘,不安地活动了一下脚,“……你?你是袁曼,那我是谁?”
“你啊,你什么都不是啊。”第二个袁曼温温柔柔地回答,“我怎么知道。反正这个世界上只会有一个袁曼的。什么都不是的家伙,消失掉也不会有人发现,你只要自己去死就可以了。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家伙的。”
口气温柔,可是言语中间的刺,听着让人觉得心惊。那并不是气话或者玩笑,而是极度一本正经的,像是在提出最可靠的建议一样的态度。
“应该去死的是你才对!”袁曼被女孩这样的话语弄得一愣,但是立刻,要被这样的东西给取代的愤怒战胜了被威胁的恐惧,她咒骂了起来,这样的话语,是她在过去的十几年时间里从来没有说出口的。她的家教和她在学校的身份从来都不允许她说这样的话。但在此时此刻,她将这句话说得再流畅不过。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说要取代我这样的话,我是什么人,你取代的了吗?”如同之前她对着空旷的小公园说的话,好像她只有这样苍白的理由,已经找不到更多的话语,袁曼反反复复地说着,“你才是那个什么东西都不是的,不是东西!想你这种玩意儿才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快点去死!快点去死啊你!”
“可是,我是袁曼啊。袁曼才不会这样去死的。”第二个袁曼笑着回答,“放心好了。袁曼当然会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我们两个中间,去死的那个,反正不会是我的。我很相信这一点,因为我比你要完美得多嘛!”
“你给我滚!”袁曼恨不得想要冲上去揍这个东西一顿,但是她心里依旧藏着恐惧,所以她没有动——看着第二个袁曼,转身离开。
第355章 歧路
从那一天,街心公园里将矛盾彻底挑明之后,事情发生了急转直下的变化。
原本,对于自己所不知道的想要取代之的东西,袁曼充满了恐惧的心理。因为那是她所不知道的,无法解释的东西。因为未知,所以恐怖,所以每看见房间里的任何一件再普通的东西,她都会疑神疑鬼,惊悸难安。但是当第二个袁曼出现在她面前之后,即使那和她毫无分别的容貌,无法解释的突然出现和消失同样让人感到恐怖。可对于袁曼而言,有一个具体的针对对象和完全不知道对方的任何信息,那是两回事。
不管那第二个袁曼是什么东西,至少现在她算是知道到底是谁在针对她。
枕头边上之前总以诡异的方式出现的字条不见了,之前诸多让袁曼惶恐不安的事情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
“你有胆子和我一起到妈妈面前去啊!”黑着一张脸,袁曼坐在椅子上,对自在地像是在她的房间一样,坐在床边摆弄着指甲的女孩说,“不是说要取代我?脸去见妈妈的胆子都没有,冒牌货就是冒牌货,见我妈妈都不敢,知道自己绝对会被认出来吧!”
第二袁曼细心地修剪着指甲,指甲刀是从袁曼放在书架旁边的杂物盒里取出来的。对于随意动别人的东西,她没有半点愧疚的心理。或许就像她说的,反正她就是袁曼,这样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就像是她现在坐在本属于袁曼的床上,而袁曼却被她逼得坐到了更显得客气的椅子上去。
而恐惧依旧是存在的。如果不是因为恐惧,如袁曼这样自己的房间平日里里父母都不让进的人,在第二袁曼动她的东西的时候,就会大发脾气,不闹到自己如意不会罢休。但是现在,她仅仅是用言语挤兑对方。虽然话不好听,但是第二袁曼却浑然没有当做一回事。
她只是抬起眼帘瞥了袁曼一眼,然后用那种平淡却讥诮的口气回答她:“我是袁曼,未来也只会有一个袁曼。不过现在还没有到最终的时候。我可不会像你一样愚蠢,自己冒出头让人怀疑。袁曼怎么可能是个愚蠢的女孩呢?居然对自己的家人说遇到了灵异事件,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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