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自责和歉疚在得知真相的这一刻烟消云散,她的心中只剩下不断滋生的仇恨。
大理寺内,一场严明的审判正如火如荼地展开着。
崔琰神色自若地站在大堂上,望着衙役呈上的那一块腰牌,他冷哼一声,唇边逸出一抹嗤笑:“这就是周大人所说的证据确凿?”
遭到质疑的周颢面色一冷,沉声质问道:“你敢说这不是你们永昌侯府的腰牌?”
“这的确是我们侯府的腰牌,可仅凭一块腰牌,周大人如何能断定是我纵凶杀的人?”
周颢被他问得喉咙一紧,随后眉心一蹙,厉声说道:“这块腰牌是当日官府清理火场时发现的,你也承认了这就是你们侯府的东西。崔琰,我问你,你的小厮长德如今去了哪里?”
崔琰波澜不惊地抬眸看着他,语气分外镇静。“一个月前他告假还乡,至今还未归来。”
“你撒谎!”闻言,周颢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疾言厉色地瞪着他,“我已让人去城门盘查过,这两个月来从没有一个叫长德的人出过上京城。”
“他的确是向我告过假,可他为何没有出城,我也不知情。”
“你是他的主子,如何会不不知道他的行踪?”
“大人此话何意?我这个做主子的难不成还要成日关注一个下人的行踪?”崔琰冷笑一声,面上露出了一丝鄙夷。
“你之所以答不出来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在撒谎。”周颢眸光一凝,面上陡然生出了几分凌厉。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周大人一心想要定我的罪,我也无话可说。可清者自清,若无确凿的证据,此举就是污蔑。大人在大理寺经营多年,自然知道污蔑朝廷命官是何等罪名!”
崔琰神色泰然地看向周颢,面上毫无惊惧之色。
周颢为官多年,什么罪大恶极的人都见过,却是第一次见到像崔琰这么镇定自若的犯人。
“是不是污蔑,自有皇上定夺!我只问你为何要放火烧死整个水月庵的尼姑?你与她们有何恩怨?”
“周大人若是拿不出确切的证据,那就请恕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证据?哼,本官当然有证据。”说着,周颢朝站在一旁的衙役使了一个眼神,那人立刻恭敬地捧来了一个铁盒。
“这铁盒里装着当日焚烧后的泥土和残渣,里头残留着些许未燃尽的硝石。你们侯府在城中有一间制冰的铺子,里头就摆满了硝石,本官说的没错吧?”
崔琰唇角微扬,讥诮道:“侯府是有制冰的铺子,可城中有硝石的并非只有我们一户,周大人以此作为证据实在太过牵强。”
“你果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崔琰,你可知道,那入殓的五十三具尸首中有一具男尸?他的身形与失踪的长德毫无二致。”
“这世上相似之人数不胜数,大人何以认定那尸首就一定是长德?”即便周颢步步紧逼,崔琰也依旧格外镇定。
“是,相似之人的确多如牛毛。可有人告诉我,长德曾在为你挡刀时不幸断了两节指骨,而那烧焦的男尸恰好有此特征,对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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