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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第1页)

苏暄见已经无可隐瞒,索性低下头,从嘴里慢慢吐出一块带着血沫子的玉璧。

他身中两箭,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此刻喘着粗气,嗓音虽已恢复了往日的清亮,但还是透着疲惫的喑哑,&ldo;我从来不骗你,你看……冉至没事,宫里也不会有事的。&rdo;

冉至的血顺着锋利的箭头滴落而下,跌落在符念念的袖口,顿时便晕开一片红色。

符念念早已经被泪水浸满双目,她轻轻捧住冉至的脸,&ldo;你胡说,你明明就有事。&rdo;

冉至眼中的神色柔和下来,&ldo;我命很大的,这箭没淬毒,只是皮肉伤,没关系。&rdo;

&ldo;可是……多疼啊……&rdo;符念念心疼地皱起眉头,&ldo;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我又把事情办得这么糟。&rdo;

冉至发白的嘴边扯出一丝吃力的笑,&ldo;怪只能怪我先前误会你趋炎附势,怪我掐过你的脖子恐吓你,怪我没有考虑周全让你落在朱宁极手里。所以不要自责,没关系,不疼的。&rdo;

&ldo;你又装,你明明最怕疼,先前我都没掐你,你就疼成那样……&rdo;符念念小声呜咽着,&ldo;你为什么要假扮苏暄?你究竟……&rdo;

&ldo;我没有假扮苏暄,我假扮的是冉至。&rdo;冉至笑了笑,缓缓从怀里拿出一直贴身带着的钗,放进符念念手里,&ldo;我没有告诉你真相,先前是因为你对我莫名的敌意,而后是因为我怕你再离开我。&rdo;

符念念双目圆睁,怎么也不敢相信,视线来来回回在钗和冉至的脸上挪动,惊异之下,她连话说得都有些不完整,&ldo;你……你……这个……&rdo;

&ldo;念念,我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总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耽于儿女之情,可是我遇见了你。七年前,你让我觉得这世上还有善良存在,而现在,你是我活下去的意义。我知道你恨我,因为我曾经对你视而不见,对你的真心视若无睹,甚至害你被冉茗残害致死,我很抱歉。&rdo;冉至的眸中满是哀色,他的手轻柔抚过符念念的脸庞,&ldo;所以,念念,这一次我来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来得有些晚?&rdo;

第65章

&ldo;你在流血,先不要说话。&rdo;符念念拿过冉至手里的手绢想帮他压住伤口,可冉至却没有松手。

他吃力地笑笑,又心虚似地躲开符念念的视线,低声道,&ldo;有些舍不得。&rdo;

&ldo;都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rdo;符念念一把揪出手绢,赫然见到帕子角上歪歪扭扭的六合同春,她微微一愣,不禁咕哝,&ldo;绣这么丑,你还留着。&rdo;

&ldo;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骗你帕子的……&rdo;冉至连忙解释。

符念念眉头微皱,&ldo;我都说叫你不要说话。&rdo;

她说着把手绢拧干,叠好摁在冉至的伤口上,又拿出自己的手绢替冉至背后的伤口止血,她按着按着,看到手绢被冉至的血染红,眼泪就不由自主又冒出来。

&ldo;你明明一直都在骗我,瞒我这么久,让我活得像个蠢货,可你怎么比我还蠢。&rdo;她轻抹眼泪,&ldo;哪有人自己去挡箭的,你是不是嫌命长,想让我守寡?&rdo;

&ldo;我哪有这么容易死?奸人亡我家门的时候没有,去烟瘴地面流放充军的时候没有,在朝堂上勾心斗角的时候也没有,怎么会栽在这?&rdo;冉至说得轻描淡写,&ldo;你知不知道?我只会栽在你手上。&rdo;

符念念觉得心跳霎时漏了一拍,她微微仰起头,便正对上冉至的目光,那一种她从没有见过的专注,让人不知不觉之间就会沉溺其中。

&ldo;所以一开始娶错人就是你故意的,你想通过我给英国公府发难,对吗?&rdo;符念念薄唇翕张。

&ldo;是我故意把符燕燕换成你的,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利用你。&rdo;他带她离开英国公府,只是想要保护她,保护那个曾经在雪天中为自己解围的小姑娘。

符念念脸前闪过一抹酒醉似得酡红,&ldo;你就看着我一边在你面前嘤嘤作态,一边看着我对你刀牙相向?还总装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你是不是故意戏弄我?&rdo;

冉至笑得眉眼弯弯,&ldo;看到你这两幅面孔,起初我的确恼怒,不过一想到你演得如此卖力,便又不觉得生气了,反倒有些心疼你。对不起,念念,如果我一开始就能理解你的处境,就能明白你的痛苦,你本不用遭受这些难捱的时光,也不用在别人面前委曲求全。&rdo;

&ldo;冉至……苏暄……我都不知道如今该叫你什么。&rdo;符念念摇摇头,眼中又有些迷茫,&ldo;你藏得好深啊,我还可以相信你吗?&rdo;

冉至的笑意并没有褪去,他轻轻靠在符念念的肩上,&ldo;藏得再深,你还不是都能统统看穿?我以前总以为我在世上孤独的太久,见过太多的黑暗,肯定要很多很多的爱才能填满缺失。可是太多太多爱非人力所能及,也许,我这辈子都根本不会碰到这样一个人。结果我错了,因为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只要念念的爱有一点点,真的只要一点点,我就已经足以满满当当。&rdo;

符念念抱着冉至,&ldo;你的眼睛以前没有这么细长,还有眉毛,还有身形……你以前不是这样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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