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进行得热热闹闹,村民一批批来了又走,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月已上树梢头。逗比大少早已离开,吴君茹她们也让大嘴文护送回去了,成伟梁依然还得同一个个热情来贺的叔伯兄弟干杯,被他们灌得酒酣耳热。
“梁哥,李月娥在山上屋里等你,我问她什么事,她神神秘秘的,非要见到你才肯说。”细标这时走过来,附在成伟梁耳边说了一句。他本来回山上取点东西,却现快半个月没在钻石山碰见过的李月娥,身体歪歪的挨在门槛上坐着,她看上去有些神思恍惚,不知坐在门边等了多久?
成伟梁沉吟一下,跟乡亲们告罪一声,回到了山上小屋。
皎洁的月光洒进窗格里,李月娥静静的坐在他的床边,看上去神情厌厌,此时此刻,脸上再没有往日小飞女似的飞扬跳脱。
不见了一段时间,她脸颊似乎也消瘦了一些。成伟梁心中一动,声音不觉放温柔,柔柔的唤了她一声,“李月娥!”
“国栋哥,好久不见!你还没忘记我的模样。”李月娥转过身子,眼睛定定望向门口的成伟梁,语气很温柔,话里却带一些刺。
成伟梁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轻声道:“看你风尘仆仆的,脸色有些憔悴,吃过饭了吗?山下开了宴席,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国栋哥,你还关心我,我很开心!”李月娥动情的凝望着他,眼睛里忽然泛起盈盈泪光,声音有些哽咽。
成伟梁没想到一句很简单的话,让她如此感慨。不见了一段时间,她整个人成熟了许多。
李月娥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意,拍拍她旁边的床板,“国栋哥,你坐过来。”
成伟梁犹豫一下,最后还是站起来,走到她身旁坐下。李月娥转身把原先放在一旁的大书包摆到他面前,带点神秘而又期待的眼神,对他说:“国栋哥,你打开它。”
成伟梁看着涨鼓鼓的书包,心里奇怪:“李月娥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喜欢读书了?”
拉开书包拉链,打开一看,成伟梁好一会说不出话,他深呼一口气才勉强压住直冲脑门的酒劲,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问她道:“李月娥,你还没中学毕业,你去哪里弄到这么一笔巨款?”
“国栋哥,你高不高兴?有了这笔钱,你以后就自由了!我们再也不用受别人的气了!”李月娥眼睛里泛着异样的神采。
成伟梁抓住她手臂,语气焦急的追问:“你到底怎么弄到这笔钱的?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向人借高利贷了?”
“国栋哥,你弄疼我了!至于钱怎么来的,你就别问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现在有钱了。”李月娥眼角里盈着笑意,她就是喜欢看国栋哥为她着急的模样。
“这二十万,你拿去给大哥宏。剩下这些钱,我让凯丽姐联系了一个著名脑科医生,他说你这种情况,还是有机会把原有记忆全部恢复回来的。”李月娥一边说,一边把包里的一沓沓钱拿出来。
“啊啊!”成伟梁看着床上一捆捆的千元大钞,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以手扶额,头痛的思考了一会,才开口道:“是不是借高利贷了?是的话,马上把钱还回去!”
“国栋哥,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要我的钱?我以为看到这些钱,会很高兴呢!”李月娥咬了咬嘴唇,很是郁闷,不明白国栋哥为什么是这种反应!
“你……你,哎!”成伟梁站起来,无语的指了指李月娥,想说点什么,终究还是只能长叹一声。
“我不是早就让招娣传话给你,让你别管这件事,钱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不听也就罢了,这么一大笔钱,你行动之前,至少也要先跟我商量一下!”成伟梁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国栋哥,你为什么不高兴?你失忆了,你在香江孤孤单单,就我一个亲人,只有我能帮你!我不帮你谁帮你?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可你为什么嫌弃我的钱?”李月娥不服气的大声说道,她咬着嘴唇望着他!
成伟梁望了望神情有些委屈的李月娥,只能叹口气说:“我不是嫌弃你的钱!我是问你,为什么自作主张,不事先跟我商量?算了,这个不说了,你快告诉我,高利贷的利息欠了多少?我们要尽快把窟窿堵上!否则时间久了,就麻烦了!”
“不是高利贷!”李月娥别过头,气呼呼的说。
“不是高利贷?”成伟梁嘀咕着,脑中忽然闪过那天巧遇李月娥的海鲜酒家,他追问道:“那……是不是跟那天那个白白胖胖的男人有关?”
李月娥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双手指关节握紧,她颤抖着双唇,问:“国栋哥,你都知道了?”
“前些天在海鲜酒家门外,看见过你和他。”成伟梁默默点头。
“你看见我从他的车上下来,看见我手挽着他的手?”李月娥眼睛定定的望着他,问道。
成伟梁“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你看到我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你为什么不立刻上前拉开我?国栋哥!”李月娥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咬着嘴唇,拼命忍住,不让眼眶里泪水流出来。
“我……我……”成伟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国栋哥,我要是看到你跟别的女人亲密的在一起,我一定会很伤心很痛苦,恨不得上去给那女人一巴掌的!而你为什么会无动于衷呢?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一点都不会妒忌吗?”李月娥流着泪,语气痛苦而激烈的朝成伟梁大声喊道。
“你是不是还松了一口气?那个烦人的臭丫头终于不再缠着你了?国栋哥,你当时是不是这么想的?”李月娥无声流着泪水,眼神空洞的问他。
“法克!我……我没有那么想!我当时只是觉得那个男人看起来不错,对你挺好的。”成伟梁胡乱的比划着,有些无措的看着李月娥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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