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英、霜月两个,都是自小在她身边的,没什么坏心思,楚黛舍不得罚。
只是也不想香英跟去尚书府,无意中好心办坏事,让她和表哥为难。
霜月收拾好楚黛换下的衣裙,见楚黛已穿戴好,便躬身去取她枕边长命锁。
“诶?这榻上怎会有猫食?”霜月拿着赤金璎珞羊脂玉长命锁,腾出一只手,捏起锦被旁散落的碎屑,一脸惊诧。
瞬时,楚黛神情有些不自然,站立的姿态也略僵硬。
香英忙着归整首饰,没注意到。
“前天雪寅不是来过么?定是它留下的。”楚黛忐忑地解释,勉力维持镇定。
昨夜困倦不堪,她竟忘记善后,楚黛有些懊恼。
早知如此,还不如昨夜把雪寅留下,即便被霜月她们知道,对方是皇帝,谁敢怪他?
转念一想,又更泄气,是没人敢怪皇帝,可敢编排她和阿娘的人不少啊。
明里暗里多少人指责阿娘不守妇道,若再叫人知道,皇帝夜入她闺房,不知又会说出多难听的话。
她几乎不参加宴请,那些话传不到她耳朵里,可她不能不为阿娘考虑。
“可奴婢明明记得,床褥里里外外都换过呀。”霜月眼神茫然,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差错,她侧眸问,“香英,你记得我换过床褥吧?”
香英张张嘴,正欲开口,被楚黛抢先:“不好叫表哥久等,脏了回头再换掉便是。”
言罢,楚黛步履匆匆跨过门槛。她走在前面,听到身后脚步声,步子迈得越发快。
她怕霜月看到,此刻她脸上无处掩饰的慌乱。
寒风吹得她裙摆翩然,是萧瑟冬景中最亮眼的颜色。
进到暖阁,她放下兜帽,露出一张姣好的芙蓉面。
立在窗畔的孟剑书侧眸,心口怦然跳动,眼底是竭力掩藏的惊艳。
当他看清自己的心意,每回见着她,心意都更明朗一分。
孟剑书无数次懊悔,为何他没早两年认清心意,待她及笄便定亲,此刻她该已是他的妻。
“表哥久等了。”楚黛面含歉意,柔柔施礼。
“表妹身子弱,祖母不放心,特意叫我来接,希望没打扰到表妹歇息。”孟剑书嗓音温润,君子端方。
他面上镇定,内心却不平静。
早早来接表妹,是他自己的心意,并非尊祖母之言。他想让表妹知道,又怕她同上回一样拒绝他的心意。
简单用过早膳,府中管事已将年礼装好车。
孟剑书随顾怀诚上马车前,侧眸往后头一辆马车望一眼,那道纤柔的身影钻入马车,他才登车。
马车缓缓驶动,楚黛捧着手炉,一抬眼,便撞上阿娘打趣的眼神。
“漪漪,你觉得剑书好不好?”孟沅含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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