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师益抬头,看见邱景岳被冷落的家人站在会场边上,有些不知所措。季师益走过去,叫了一声邱伯伯,邱阿姨好。我是景岳的同事,负责载你们去宾馆的。
“太麻烦你了,我们自己打车过去就可以了。”邱景岳的妈妈笑起来和他有些相像。
“没什麽,我都顺路。”
後来季师益想邱景岳找他送人可能是因为自己开了商务车,但也隐约感觉他们的婚礼有什麽地方不对。老院长的面子不小,怎麽连个接送的都没安排?
上车後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说著季师益听不懂的话。邱景岳的两个弟弟其中有一个坐在了副驾驶座,是没戴眼镜、长得比较白净的那个。他和季师益交谈了一会儿,挺客气地说实在麻烦您了。
等红灯的时候季师益说:你们三兄弟长得真像,一眼就看出来了。他那弟弟就笑。只是笑起来并不太像,和邱景岳的感觉不一样。
把邱景岳家里人送到宾馆之後,季师益给他发了个短信说送到了。然後就开著车回家。十月底的这几天还不太冷,穿一件单衣就可以了。周末下午不早不晚的时间,也不需要做什麽,开著车窗,让还有夏天余韵的风吹进来,季师益忽然不想回家了。他把车往越秀公园的方向开,心想就算一个单身汉,也能自己找找乐子。
停车的时候接到了邱景岳的来电,季师益停好车後接起了电话,那是他第一次听见邱景岳有些醉意的声音。
“小季,小季。”他听到季师益的声音就这麽叫他。
“师兄您竟然喝醉了。”季师益笑了。
“小季,来接我吧。”
季师益问:“您不回家吗?怎麽让我接您呀?”
“他们都走了,我没家,我回哪儿去呀?”
“您在哪儿?”
“还在酒店呢。”
季师益发誓自己从来没在市内开得那麽快。他几乎要领罚单了,以往绿灯闪烁时他会停车乖乖等待,那一天他都冲过去了。事後他也惊讶原来自己可以那样开车。
季师益没有把电话挂断,连接著耳机和邱景岳说话。他问他为什麽不和太太一起回去,邱景岳说她和我不住一起,怎麽一起回去呢?季师益问你们今天起可以住在一起拉。邱景岳笑著笑著说小季你真傻,不喜欢住一起的人是不会住一起的,喜欢住一起的人才会住一起。她不喜欢,她不愿意,我也不能逼她呀。笑著笑著,说我想和爸爸妈妈住一起,又不能去找他们,我已经长大了,已经结婚了。
季师益听著他醉意浓重得像是要哭出来的声音,把车停在了酒店门口,问:您在哪儿呢,我没看见您。
邱景岳说我不告诉你,小季你来找我吧。
季师益到宴客的地方问打扫会场的清洁工,有没有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还在附近,清洁工说不知道。季师益只好又问邱景岳他在哪儿,邱景岳说我不知道,这里很窄,还有椅子坐。
季师益终於在男厕所里找到了坐在马桶盖上的邱景岳,他的新郎扮装早已经一塌糊涂,被吹上去的头发散了下来,领带被解开,上面沾满了呕吐物,呕吐物就在两胯之间的马桶盖上堆积著,当然他的裤裆也全脏了,皮鞋只有一只,另外一只不知去了哪儿。
而这个样子的邱景岳看到季师益的时候还笑了,说小季真厉害,被你找到了。
季师益把他从卫生间隔间里扶了出来,把他的领带丢到垃圾桶里,然後脱下他的裤子,到洗手台子上把脏的部分稍微洗了一下,拧得差不多干了让他穿上,穿上後邱景岳迷茫地看著自己好像尿裤子一样的胯下,季师益说您就忍一下吧。
由於怎麽都找不到另外一只皮鞋,季师益只好背著邱景岳出去了。绕过会场,到酒店门口,引来了众人的注目。
邱景岳在後座上睡著了,季师益把他运到自己家里,背著他上了电梯,到了十七层的家中,那个时候他又醒了,似乎清醒了一点儿,说:“怎麽来你家啦?”
“您不是无家可归吗?”
邱景岳想了想,说:“哦。”
季师益说:“脱了衣服,洗澡吧。”
邱景岳坐在沙发旁的地上,慢慢地解开衬衫的扣子,解了几颗,抬头对季师益说:“小季,帮我。”
他的前胸已经露出了大部分,最近似乎没先前那麽瘦了,长回了一些肌肉。右侧的乳头在衬衫边缘,他动一动,就露了出来。季师益跪在他面前,解开了他剩下的两颗纽扣,结实的腹肌也暴露出来了。然後他松开皮带,把他的裤子连同内裤一起褪下了大腿,扒下了小腿。他看见以前没看见的部分,在黑色的毛发当中和自己一样的那部分。
邱景岳被扒光後又睡著了。季师益拍打著他的脸说醒醒,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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