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胤禛没来,银月倒是先来了。“额娘,咱们现在收手行吗?”沉默了一会,银月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来。“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看着她说到。“额娘,我···我是说我们···我们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什么?”我有些恼怒的问到。“能不能别再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了。”银月的话似乎很没有底气,越说声音越小。
“别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了?怎么?难道你想放弃了吗?你要知道,这件事额娘可是为了你和弘历才这么做的!现在就快达成了你竟然要额娘收手?”“额娘,女儿知道您是为了女儿和弘历才这么做的,可女儿心里总觉得很不安。昨儿个齐妃在养心殿里跪了一夜,求皇上放过弘时,皇上想袒护却硬是没拿出个法子来。女儿看着实在于心不忍。”
“所以你就一大早跑额娘这来说这番话?”我看着她问到。“额娘,女儿知道不该说这话,这话对不起额娘的一番苦心,但女儿实在···实在是······完颜稚娟烧死了,按目前的情形来看,弘时的命十有八九也保不住。女儿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些,更不愿意让额娘为了女儿再去杀人了。”
我气极,却又感觉到一丝安慰。虽说我不赞同她的想法和说法,但她的话里却让我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一份浓浓的亲情。
“丫头,你杀过人吗?”略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绪,我开口问她。“没有,爹以前带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他要杀人一向都是瞒着我的。后来进了宫连打架都没有机会,就更别提杀人了。”
“那就难怪了,你没有直接杀过人,更没有动脑筋杀过人,所以你根本就没办法理解额娘的做法。”我顿了顿,接着说到:“其实额娘以前也和你一样,甚至还不如你。但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干就能不干的,尤其是在这皇宫之中。就拿这动脑筋杀人来说,你不学会动脑筋算计别人,别人难道就会因为你‘仁恕’而仁恕了吗?不会!她们只会把你的仁恕当作可欺!把你的退让当成‘懦弱’!而懦弱可欺的人通常就是被别人‘除掉’的人!以暴制暴也许不是最好的办法,但一定是最有效的办法!要保护你自己首先就必须学会这些,而若想彻底的打击对手,巩固你的地位你也必须学会如何‘杀人’,准确的说是用你智慧去‘杀人’!”
“一个不知道‘心狠手辣’四个字该怎么写的人永远不可能在这后宫之中生存的好,更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太后!”我转过身去,悠悠的说道:“几十年里死在额娘算计里的人已经不少了,再多几个又有何妨?杀一个人是杀人,杀一百个人也是杀人,杀的人多了也就只是再增添几个数字而已。只要是妨碍咱们的人,额娘是不会在乎多几个数字的!你自己好好想想额娘的话。至于弘时的事,额娘还要听听皇上的意思,不过额娘可以答应你,给弘时留一条生路!”
*****
银月前头刚离开,后头胤禛就到了。“额娘,给朕想个办法吧。”胤禛也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来意,“昨儿个齐妃在儿子那里跪了一夜,这弘时说到底也是朕的亲骨肉,难道真要按老十二他们的说法‘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让朕杀了自己的儿子吗?朕实在下不去这个手。”
“朕昨儿个来额娘这里本也是存了讨教的心思的,可额娘没见朕。”可能是见我要说话,他又抢先接着说:“其实儿子心里明白,昨晚额娘是存了心不见朕的。这不怪额娘,儿子知道额娘也有额娘的难处。”
“禛儿,你也知道,这弘时和弘历是最有可能为嗣的两个阿哥,而额娘和弘历的额娘熹妃走的近,在这宫里更是人人都知道的事,你说额娘能在如何处置弘时的问题上说些什么吗?今儿个你过来既然是想让额娘给你出个主意,那你就必须先准确的告诉额娘你的想法。”
“额娘,不瞒您说,儿子问过弘时,据他自己说那天晚上他是被人给打昏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老十四的府邸门口了,出来时正碰上去寻他的侍卫,就一起往回走,那火根本就不是他放的,谁成想路上遇见老三和老十二,老十四府里这才一口咬定是弘时放火。儿子觉着这事有蹊跷,可查来查去也没个结果,那一家三口又见天吵嚷着要儿子给他们交待,这才······唉~~!”
“那禛儿的意思是要保住弘时?”胤禛想了想:“嗯!还请额娘给个主意。”“罢了,终究是额娘的孙儿。”我感叹了一句,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圈。
“额娘的意思是‘圈’?”胤禛马上反映过来。“不错,先把弘时圈了吧,等过一阵子,这事淡了再寻个机会放出来。”我想了想补充到:“宗室那些王公们不用管,哪个有异议的让他来找额娘说话!”
稍后几日,胤禛下旨圈了弘时。本待事情转冷之后就释其圈,却不曾想仅一月之后,被圈的弘时竟然饮鸠而亡。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尽,唯有我和隔天去探望过他的弘历的心里明白。他的死在于他的自傲,在于他的心高气傲!弘历去探望他时的那一句“三哥,你输了,你这辈子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了,你就等着我做皇帝的那天大赦天下放你出来吧!”给他的刺激实在太大了。
弘时的心高气傲是我没有想到的,但弘历的心思却是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我曾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却反问我:“皇祖母,难道您认为我该留着他继续和我抢属于我的东西吗?”
我惊呆了,是啊,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的,但我会选择这么做是几十年的阅历带给我的,而他呢?也许他天生就应该是当皇帝的人吧。
昔。 2007…06…24 00:24
卷三·花落·只看今时今日事,不计后世后人评。 第三十九章 具天赋亦循天命
想教的没教好,倒是在一旁看的看会了。以前总是听说“笨鸟先飞”的故事,总是在被人灌输“勤能补拙”的道理。但越是看的事情多了也就越来越觉得这些所谓的“道理”实在不能一概而论。
有些人天生就是对某些事物有着特别的领悟能力的,这一点根本就不容否认!更不是别人可以靠所谓的“勤”可以来弥补的。就像眼前的银月和弘历,一个是怎么教都学不到我满意的水平,而另一个却是只听了听想了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而且还能付诸于行动。
就像人有不同的所谓“天赋”一样,人也总是有一个期限的,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天命”。但事先知道这个天命却没有能力去挽回无疑是很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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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八年,我内心里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事还是发生了。五月,怡亲王允祥薨,胤禛痛悼之,亲临其丧,谥曰贤,配享太庙。赐怡贤亲王“忠敬诚直勤慎廉明”八字加于谥上。
“主子,您已经两日粒米未进了,再这么下去身子会受不了的,好歹吃一点吧。”绣儿在边上不断的劝说,而此时的我却一点也不觉得饿。“哀家不想吃,拿出去吧。”我摇了摇头。绣儿无奈,只能再一次端出去。
我的心里很乱,祥儿的样子不断的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从小时候敏妃抱在怀里的样子,猎场上一箭双雕的固山贝子,宗人府伤痕累累却依旧强装笑脸的模样,围着高墙的十三贝子府里那个逆境中依然乐观的怡贝子,一直到前些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怡亲王。这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也有太多太多的伤感,其中最让我记忆犹新的莫过于康熙五十年的乾清宫,那一句“这一切都是儿臣做的,和额娘无关!”
尽管他不是我亲生的,但在我的心里他却和亲生的没什么两样,甚至和同样情况的胤禛比起来我更感觉他在我心中更亲近一些。
我不喜欢哭,小时候自懂事起就不爱哭,进宫这几十年来哭的次数更是能用手指头数出来。在我的记忆当中除了我的念炫那次之外就应该属这次哭的最厉害了,厉害的甚至超过了玄烨离开的那次。
“主子,皇上来了。”刚端着东西出去的绣儿又回进来,并轻声禀报。见我没说话,绣儿识趣的出去“迎驾”了。
“额娘,您没事吧?”胤禛进来见我靠在榻上,很关心的问了句。我摆了摆手:“额娘没事,额娘只是在想你那苦命的十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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