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照老人家的话儿说,依这掌中线条该是个顶好福气的男人。
姜柠又有点儿分心。
“起来罢。”男人耐性极好地出声,碾碎她的分心,他还在等她。
姜柠略作踌躇。
她虽是个礼数周全的,但并不扭捏矫情,也没心思搞些“欲拒还迎”的把戏。且她现下确实难以起身,执意靠自己只会磨磨蹭蹭,徒劳地浪费时间。
姜柠不想拖沓半刻钟,只一心欲速战速决。
犹豫了下,她飞快地扫了刘清洵身旁的矮胖监侍一眼。
别瞧那监侍身子不灵快,脑子倒是个极灵光儿的,早在刘清洵伸手之际便已转过身子,走出去段距离在把着风口了。
遂姜柠未再拖拉,“有劳殿下。”她伸手探入刘清洵宽大温热的掌间,另一手摁在木箱上借力站直了身子。
腿脚霎时一片麻痹的酸痛袭来。
刘清洵本担心她一下子站不稳,并未急着收回手。
可小姑娘显然急过他,纤薄欲坠的身量不及站稳便迅速将手抽回,爽利干脆,半分未见迟疑。
“……”刘清洵简直要怀疑自己手上有毒。
“进去说吧。”他轻咳,单手反被身后。
指腹微不可觉地摩挲了下,掌中柔凉软绵的触感撤离,余温还在。
姜柠娥眉轻蹙,“殿下这样不合适——”可才说了一半,自己反倒将后边儿的话倏然咽回。
她仿佛觉察到,两人此刻这般情景好像……更不合适。
坊间关于他俩茶余饭后的闲话本就沸沸扬扬地,起初她不进东宫,是怕给那些个别有用心之徒传将出去,又该说不清了。她也清楚平日里唐忱上早朝要一个晌午的时间,若是孤零零地站在东宫门口等着,让往来肩舆、步撵瞧见则更显突兀。
左右逛游了番,方才寻到了这番曲径通幽处。
可若是当今堂堂国储与大臣之女,两人孤男寡女同处这曲径树后,怕是要更加说不清了。都怪她一心只想着如何回拒刘清洵,思量不周,早知道便传信与他在宫外见面了。
刘清洵一眼看穿她的顾虑,“我宫里很安全。”说完,他眯了眯眸子,扫量了一眼姜柠身侧的桃木箱子。
如此视若珍宝的箱子。
“贺礼?”他朝那箱子扬了扬下巴,视线又落回到姜柠身上,浅薄的唇微勾了下。
姜柠跟着回头看了眼箱子,紧咬了下唇,“是。”她答,言语里蛰伏着不可预知未来的忐忑。
“元祎,抬回去。”刘清洵头也不回地吩咐了声,继而抬眸多看了她的腿脚一眼:
“能走吗?”
“能能能!”姜柠甚至不等他尾音落下,紧接着就跟上了话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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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丹色的金丝折本,桃枝纹铺陈。
柔软锦帛上,行草小字密麻陈列,笔触平稳隽实,点画勾折却见放纵流动,提挑飒沓,转按又是圆润。比划之间虚实断连,细若游丝,顾盼呼应。
女儿家练得一手如此漂亮的行草着实罕见。
只是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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