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沛笑了笑道:“小时候父亲倒是教了不少,不过我生来愚钝,学得不好,只是粗浅地识了几个字而已,不至于做了睁眼瞎。”
“现如今有多少个女子能读书认字?能读上几年书的都是大户的人家,纵然家道中落也是书香里熏陶出来的,这品行啊自然和别人不一样。”婉仪的话让燕春妮听着也舒坦了一些,脸色也柔和了一些。婉仪继续说道:“二娘啊,以后我可要多拉着二弟妹了,我们一起读读书聊聊天儿,您到时候可别嫌我太粘人了。”
“怎么会呢?”燕春妮笑道:“她能陪你解闷儿,倒是她的福气了。”
婉仪拉着意沛转身对金如珍道:“婆婆,我和意沛年龄相仿,想一边逛园子一边聊聊。”
“嗯!去吧。”金如珍允道:“不过这园子里风大,仔细别着了凉。”
“是了!”婉仪拉着意沛就往外去了。
燕春妮笑了笑道:“姐姐好福气,这季小姐又会说话又懂得人情世故,看来孝恒是找到了一位贤内助了。”
金如珍喝了口茶道:“婉仪说的话并没有说错,意沛本来就是书香门第出身,是你自己看她不起。以后可不要说那些伤她的话了。”燕春妮笑了笑不言语,和季婉仪比,意沛显然是比不过的,就算金如珍这么说也无法解开她的心结。
离花厅远了之后季婉仪才停了下来,“你婆婆总是这么冷嘲热讽地说你吗?”
意沛苦笑道:“习惯了。没事。”
婉仪看意沛脸上逆来顺受的神情,便叹了口气道:“唉~~一看你就是个好欺负的。”
意沛想起了早上和孝谦的约定,他去孝恒那里打听而她就在家里向婉仪打听。“别说我了,今早看你和孝恒,倒是像认识了很久一般。看来你俩倒是很投缘。”
“我既然嫁了他,自然要以他为天。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呀。”婉仪顺理成章地说道,似乎她是极其情愿以及充满期待地嫁过来的一样。“好在孝恒一表人才,倒也让我放了心。先前我多怕嫁的是个又胖又秃的大麻子呀。”说完就“咯咯”地笑起来。
意沛看着她总有些将信将疑,“那昨晚......昨晚你们一定......一定很......”意沛终究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洞房花烛,一问起来不由地脸红了。
“一定什么?”婉仪笑问道:“你怎么倒像是大姑娘一样?夫妻嘛,入了洞房自然做夫妻该做的事儿。”
意沛看着她,更是有着深深的怀疑。婉仪脸上洋溢的幸福和满足到底是真还是假?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孝谦那边的消息。
晚上吃过晚饭,大伙儿各自忙活自己的,孝谦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熟门熟路地到了意沛的小楼下。一楼上楼的小门依旧没有关,他轻手轻脚地上楼去了。
意沛一见他就忙把他拉进房里然后关上门,“怎么样?孝恒怎么说?”
“你怎么这么着急?”孝谦道:“你先说说你的。”
意沛皱着眉道:“婉仪说昨晚她和孝恒做了夫妻应该做的事儿,还说将来也会以他为天。俨然是夫妻恩爱的幸福。”她摇着头道:“我不相信,但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又不得不相信。那微笑是如此地发自内心,若说装可真是装不出来呀。孝谦,你说!孝恒是不是真的忘了小鱼?”
“她真是这么说的?”孝谦看着她问道。
“嗯!是啊!”意沛不住地点头,“她就是这么说的,由不得我不信啊。”
孝谦无奈地笑了笑,叹道:“这位季小姐真是个奇怪的人啊。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说得像真的一样。”
“什么都没有发生吗?”意沛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大哥说的,难道我还躲窗下偷听吗?”孝谦摸着自己的下巴把孝恒早上跟他说的话如实地告诉了意沛。还把自己当时在季家偷听到的事儿也一股脑儿地告诉了她。
意沛听了之后越发觉得困惑,“这么说来这位季小姐早已心有所属了?那为什么还佯装成幸福美满的样子?”
孝谦叹道:“奇怪的是大哥竟然还和她和平相处,有了君子之约。这两人唱的是哪出呀。”
“你今儿是没有看到,婉仪把两位夫人哄得高兴非常,真的是一个能言善道、招人喜欢的可人儿。”意沛在屋子里慢慢地踱步,思量着这两个不知所谓的人。
“唉~~可能真的是同病相怜,所以才互生亲近吧。”孝谦解释道:“大哥也的确憋屈了很久,我们没有经历过无法体会到他的苦楚,现在这位季小姐倒是能给他一点体谅。不管怎么样,大哥心里还是有着小鱼的。只是......”他突然面露难色。
“只是什么?”意沛问道:“快说呀!”
“只是你我都知晓,可小鱼并不知道。将来她过门后看到他们这么恩爱,会作何感想?”孝谦担忧地说道:“这事儿若不告诉小鱼,肯定会让她伤心欲绝。可若是告诉她,又会让她割舍不下,藕断丝连。左右都不是,唉~~愁死我了哟~~”说着他便焦虑地坐在那里右手揉着自己酸胀的太阳穴。“真不让人省心!”
意沛见他如此心烦也不忍心说太多的话给他添乱,倒上一杯茶递过去。“既然他俩都愿意这么做,必然有他们能达成共识的地方。你我究竟是局外人,不能明白其中的症结。就算你想破了脑袋,操碎了心,也无法左右他们俩。我们还是能帮则帮,帮不了的也只有替他们祈祷一切顺心吧。”
“顺心?哼!这些年有哪件事儿是顺心的?”孝谦抱怨道:“你守活寡,小鱼被迫嫁给孝川,大哥和大嫂又是这般假象。你们倒是各自愿意,我看着却是百般不顺。你们纵然有这般或那般的无奈,但为什么却在能拒绝的时候选择了妥协?顺心?难道你们真的都是顺了自己的心做了决定吗?”孝谦说得无奈和不解,看到意沛道不清言不明的神情便知道她也不好受,不知为何看到她难过他竟然更为难过,“我心里烦,说了这些胡话。我还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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