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赛花余光见韩夫人缓缓走近,也不好再多说,对着顾南洲道:“你先等等,我去告个别就走。”语罢便转身跑到韩夫人面前,道了个别,便又转身跑到顾南洲面前,拉着小树,朝下泉村的方向走着。
韩夫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赛花便已经跑远,张口正欲叫住沈赛花时,车夫已经将马车赶到了她面前。甘棠勉力走到她身边,道:“夫人,我们也早些回吧。天色不早了,再晚就没法儿进城了。”
坐稳后的甘棠突然问道:“夫人,我之前听人说,顾家二公子是病逝了吗?”
韩夫人低头略想了想,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据说顾家二公子一直都是个体弱多病的,常年不见人,在顾家别院静养呢。结果前段时间就病逝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甘棠笑了笑:“我刚才瞧着那个男人有些眼熟。刚刚上了马车才想起来,这人长得竟有些像顾家的二公子,所以开口一问罢了。”
“那顾家二公子常年静养,城中见过他的人简直是少之又少,你又是如何见过的?”
甘棠略有些不好意思:“当年顽皮,跟着奕哥去顾家时,一时乱跑迷了路,刚巧碰见一位公子心善,给我指了路。后来还是听见丫鬟叫了一声二少爷才知道那是顾家常年不见人的二公子。因为隔得久,所以刚才瞧那人,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刚刚才想起来,这人长得有些像那顾家公子呢。”
上爬下爬了一整天,韩夫人此刻也是倦意上头,掩面打了个呵欠,随意摆摆手道:“人有相似罢了。我困的很,先眯一会儿,到了你再叫我。若是腿疼的厉害,就让丫鬟进来伺候就是。”
甘棠点点头,将手边的毛毯轻轻盖在韩夫人身上,道:“您休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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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位妇人是谁?为何要你背着下山?我看那山虽然高,可山路并不算难行,怎得就非得你背着才下来?”不过刚刚拐了个弯儿,顾南洲见瞧不见那一行人,便开口问道。
沈赛花略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顾南洲口中的“妇人”是指甘棠,解释道:“她叫甘棠,虽然是韩夫人的大丫鬟,但韩夫人待她同亲女并无差别。她今天中午不小心把脚扭了,下山时不方便,我就背了一程而已。”
然而顾南洲的脸色还不见和缓:“又并非没带着丫鬟,非得要你来背,不过是欺负你心善不爱拒人罢了。”
他有些忿忿不平,沈赛花倒是无所谓,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罢了,不过背了一小段路,以我的力气来说,并不是什么累人的事情。再说,若是韩奕还活着,她们也不会连脚扭伤了无法下山这种小事,都得我一个外人来伸手帮忙。”
顾南洲见她面色不算好,便止了话题,默默的跟在沈赛花身边。顾丘早就拉着小树在前面蹦跶着跑远了,山路寂静,晚风渐起,逐渐干枯的树叶响声更加清脆,偶尔有被吹离枝头的枯叶缓缓飘落,湮于土中。
最后一抹光线最终还是被拉进山边深渊,一时间,天地俱暗,山路模糊,只是隐约可见。沈赛花朝前方喊了一句:“小树,山路看不太清了,你好好照顾顾丘,别跑太快摔倒了。”
不远处传来小树的声音:“知道了,我们就在前面一点点。”
然而走了不到一里地,山间黑暗巨退,天地间骤然明亮许多。顾南洲突然拍了拍沈赛花的肩膀,道:“抬头看!”
沈赛花闻言抬头,那一瞬间,明亮圆润却又毫不刺眼的玉蟾正温柔的脱离山头,悬至天际。月光明柔和如流纱,轻柔蔓延至连绵不绝的山头,一时间,山头的棱角似乎被软化了许多。山间树荫茂密,月光被密密麻麻的树枝隔成零细碎片,随意的洒在路中,明明灭灭,光影斑驳。
山路难行,途中行人总是归家心切。可不期然的某个抬头,忽见明月出山阿,银白月光肆意倾洒,山间清风轻抚肩头,身边还有人默默陪伴。
清风明月相伴,似乎路途,也并非难行。
“月亮好圆啊!”沈赛花盯着山际的月亮叹道。
顾南洲却顾不得再看明月,偏着头看着一脸笑意的沈赛花,自己也笑得满足。
前方响起顾丘的声音:“看,好大的月亮啊!”
小树:“用手指月亮会被割耳朵的。”
顾丘:“啊?不会吧,那怎么办?我耳朵可好看了,软和和的,割了就不好看了。”
小树:“。。。。。。我也不知道。割了就割了吧,再长一个不就好了。”
顾丘:“。。。。。。万一长不好了,你会不会,会不会嫌弃我啊?”
小树:“不会。”
顾丘:“哇,小树你对我真好,连我没耳朵了都不嫌弃我。”
小树:“反正你有没有耳朵都没什么差别,我也没什么需要嫌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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