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鸡鸣,宁星阮睁开眼睛,看着屋顶的横梁,神思恍惚。
他……
他要参加山神祭了。
恍然着,宁星阮慢慢起身穿好衣服,他要去祠堂沐浴换衣,然后上山去拜山神。
门外宁平阳的声音传来,让他赶紧起床吃饭。
“给你煮了红鸡蛋,快起来吃了。”
宁星阮应了一声,加快了动作,生日要吃红鸡蛋,这是他们这里的习俗,奶奶在时,每年过生日都会给他煮。
奶奶……
脑海里一个激灵,他系好鞋带抬头看向书桌,桌子上摆着两个盒子,一个是临来时陈临博他们送的生日礼物,一个是奶奶的木盒子。
对的,他真正的生日是今天,不是回来的那天,昨天他才知道这件事。
头有些疼,他坐在床上,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几张纸,刚睡醒的迷糊劲过去,他终于记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看了木盒里的东西,去找青玄……青玄告诉他,他确实如奶奶留下的遗书所说,自出生起就生辰八字就被刻在山神庙的横梁上了,庙重建了,那根主梁仍旧没有换。
所以他才会处处遇邪,才会被束缚在这村子里走不出去。
无处可逃,除非在祭祀上解了这契约。
宁星阮问为什么,青玄站在祠堂里,远远朝着那座山的方向,微眯着眼笑了:“有些人做了恶,怕了,于是用更多的恶去镇压,却不知,只是引狼入室,饮鸩止渴罢了。”
他看着宁星阮,声音轻柔,眼神怜爱:“真是个小可怜,不过小可怜也有幸运的时候,我会救你的。”
宁星阮再次问他为什么,他说了什么宁星阮却记不得了,但从祠堂回来,他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他愣愣的坐着,眉头皱起,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好像后来他问了青玄很重要的东西,现在却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
只有一身轻松,精神和身体都轻飘飘的,前几天的记忆蒙上了一层纱,他再回忆起,就像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了几场电影一样,记忆很清晰,他却没有对此没有任何情绪。
恐惧,焦急,绝望,全都消失了。
他……很喜欢现在这种状态。
只是,这是不正常的,到底哪里不正常,他苦苦思索却又想不出来。
洗漱完吃了红鸡蛋,推开院门,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一只只纸扎人顺着墙根站着,放眼看去,整条街都摆满了蓝惨惨的纸扎人,它们手里提着白灯笼,微微垂头靠着墙壁,就像是,在鞠躬致意,迎接什么人。
天色很暗,乌云阴沉沉的压下来,压抑的气氛下,这一幕让宁星阮寒毛直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渗人。
宁平阳哎了一声:“这些东西村子里扎了好几天了,我以为要拉坟里烧了,怎么摆路上来了。”
听到这些纸人是人工扎的,宁星阮心头稍安。
出门后他朝隔壁看了一眼,院门紧闭,院子里没有声响。他有些失落地转身,随叔叔朝祠堂去了。
虞先生……他昨天回来后好像忘了去找虞先生,怎么会忘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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