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到竹院时,才看到床铺居然破了个大洞,无法睡人,想着找书院的人来协调更换一张,这两位师兄就拦住我了,反馈学院床铺都是按人头来的,到这,学生还是感谢两位师兄解惑的。”
闫天泽娓娓道来:“想着书院没有多备,那让学生那书童去外面购置一床,没成想两位师兄也拦下了,说是不合规矩,学生一想也是,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五柳书院连给学生的床都是破烂不堪的,到时怎么看咱们书院。”
“是不是会怀疑书院并不想真的教书育人,故意为难学子,不给学生一个好的保障,故意骗那束修,蹉跎人才。学生也觉得不妥,那就想着要不这两位师兄匀出一张给到我,没成想反倒被两位师兄冷嘲热讽一通。”
“见两位师兄没法解决,这不来找夫子您了,现在只是我一人这样,要是别的学生也碰到,都解决不了,那睡得不安,如何才能安然学习,这不耽误学生荡漾在知识的海洋嘛。”
闫天泽表示无奈,继续道:“这不我一人碰到就算了,要是这些同窗都如此,那不天天打地铺,本来有状元之才的都会被埋没掉,这寒窗苦读十来年,化作泡影,叫人如何甘心!”
闫天泽这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就连在一旁等着递上名帖的学生们都沉入其中,仿佛十年寒窗苦读化作泡影的是自己,一下子便能共情这闫天泽为何这么据理力争了。
“一派胡言,你强词夺理,花言巧语还想骗过夫子。”两人见四周站着的学子,似乎有站队对方的意思,一时间有些急了。
“夫子,休要信这厮信口开河。”
教习夫子也知道闫天泽说的都是歪理,但这事不解决,真闹到山长那边,既不是他的失职,这等小事都解决不了。
“好了,此时我也已经有了决断,这事确实是李华和严峰裕的疏忽,前两日已经命他们检查过所有学生屋舍的物件,他们疏忽遗漏,并未上报上来。”
“今日,我做主,李华和严峰裕两人先将自己的床铺匀一张给这闫天泽,然后这个月的月钱减半!”
教习夫子不打算深究,闫天泽也能看出,对方不想闹大,尽力给李华和严峰裕掩盖下去,要是真的深入查下去,那背后的人不就浮出水面了。
闫天泽不知道对方是为了书院名声考量,还是因着这两人是他的学生,与他有关系,毕竟看举止和言行挺亲密的,大概是熟人。
他见好就收:“谢过夫子,有夫子这等明察秋毫之人,书院明年秋闱定然名列前茅。”
闫天泽这是故意刺他们。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夫子在闫天泽说找山长前根本不愿意听他多说。
“那就等着两位师兄将床铺送来了。”
闫天泽眯着眼笑,眼睛像是狐狸眼一样狡黠。
随后又对教习夫子作揖,挥一挥衣袖潇洒离开。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床铺送过去!”教习夫子见这两人就火气大,做事不懂考量,要做坏事就不要给对方机会,要做就要做绝,要不然就不要做,还得他来擦屁股。
要不是人群里通判家公子的人给他使了眼色,他还真不想管这两蠢货。
事情果然如之前那两人想得一样,就算是闹到夫子面前,他也会保下他们,谁让出钱指使他们的人是通判府的。
闹大了,教习夫子也得不着好。
在闫天泽回来后不久,那两人就送来了好的床,两人还得忍着怒火将那破了洞的给搬了出去。
见闫天泽毫发无损得回来,甚至还换了床铺,之前默不作声的两个同宿舍学子,这下更加不敢和闫天泽交谈了。
闫天泽也无所谓,毕竟他也不是来交朋友的,当然能交到朋友更好,交不到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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