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
柳烟钰抬眼,“殿下不再吃点儿了?”
她认为他吃得太少了。
胥康不言声,用布巾拭过手之后,拿着医书去了床榻跟前。
径直脱了外袍和靴子,跟在自己寝宫一样,上了榻。
他没有马上躺下,而是倚靠着看医书。
柳烟钰无奈,指挥着宫人收拾餐食。
宫人们鱼贯而入,收拾妥当后又鱼贯而出。
屋子恢复安静。
柳烟钰走到榻前,瞧着胥康的脸色,问:“殿下可还有其他需要?”
很难得的,胥康撩起了眼睫,但也仅仅是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看医书。
“殿下生臣妾的气,臣妾可以理解。”柳烟钰没想到胥□□起气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殿下能跟臣妾说话吗?”
有气撒,有话说,这么不理人算怎么回事?
胥康一言不发。
柳烟钰无声地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她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父亲凉薄,但有事说事,不理她自会叫她滚。姨娘、继妹尖酸刻薄,她初时会伤心难过,后来便习以为常,应付起来从容自若。
在仙草山,宁安师太一向温和,从未对她发过脾气,她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顶多是皱皱眉头,然后指出她的不足之处。她知晓之后下次便不会再犯。
对于去仙草山诊治的病患,偶有误会她之处,思及病患的心情,她也能够给予理解。
胥康现下的态度与做法,她却是无所适从。
像之前胥□□气,直接拔刀相向,她理解,也能够淡然处之。可这回,他的确是生气了,你说生气就生气吧,你发泄出来,她错了,她可以坦然接受。
可他不说话,又不走人,就杵在她跟前。真不知道他要闹哪样。
柳烟钰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儿不乐意了。她每日午时会小憩一会儿,瞧着胥康硬邦邦地倚靠在那里。她瞬间改了想法,兀自坐到桌前,铺开一本书,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看书。
胥康掀起眼帘,发觉她在看书。
眼神中闪过不悦之色。
他将书弃之一旁,慢慢躺下。
柳烟钰看了会儿书,听到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回头,发现胥康平躺在榻上,已然是睡着了。
身上什么也未盖。
柳烟钰遂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小心打开门之后,低声问外头的曾泽安:“殿下下午可还有事?”
曾泽安摇头:“奴才不知,只知道皇上心疼殿下,让殿下回来好好歇息。”
“那,”柳烟钰稍事迟疑,“殿下可曾与什么人置过气?”
曾泽安愣了愣,“殿下从不与人置气。”
柳烟钰怕他没听明白,改了种方式问道:“就是,殿下有没有生谁的气,不理谁的时候?最后如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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