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露西姑妈非常正式地把华良叫到客厅,说有事情商议。
华良落座后,姑妈开门见山:我那可怜的哥哥,曾经交给你一把钥匙?
听完露西的翻译,华良忙点头:是的,我一直贴身保存着呢,这就交给你。
华良虽然不知道这么一把普普通通的钥匙有什么用,但杰克老汉临终前郑重地把它交给自己,那么,一定有其特殊的价值。
华良从怀里掏出那把带着体温的黄铜钥匙,将它递给露西姑妈。但是这位姑妈只是瞧了一眼,却拒绝收下:不,不,它早已经属于你。你不必把它给我。
对此,华良再度感到诧异。这小小的钥匙,又不是金子铸的,为什么这一家人要如此郑重地把它交给自己?
杰克老汉那不多的家产都已变卖,难道这把钥匙还能打开什么未知的宝藏?
接下来,露西姑妈郑重地解释了一番这把钥匙的用意,而露西则红着脸,用通语的小册子,把姑妈的意思翻译给华良。
原来,在露西的家族中,有着这样一个传统——当这个家族嫁出女儿的时候,岳父会交给女婿一把钥匙,象征着,从此这个家庭向女婿毫无保留地敞开大门。
杰克老汉临终交出钥匙,显然是想把女儿托付给华良。
一来,杰克老汉当时没有其他人可以依赖;二来,华良确实是人中龙凤,一等一的人选;三来,华良在家中草料仓的出现,在杰克老汉看来,仿佛是一种冥冥的天意安排。
华良听露西姑妈说完她们家的传统,也立即意识到了杰克老汉当时的用意,当即,脸憋得通红。事情来得太突然,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莫大在一旁也似乎猜到了所发生的事情,当即摇头:这下糟了,华良兄弟和美女大夫的姻缘看来是要告吹。今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露西姑娘自己心里,显然是对华良极为满意。可惜,她的父亲杰克老汉,最终并没有把话对华良挑明。
作为未出嫁的姑娘,自己总不好意思直白地向华良挑明,于是,露西一定要华良把自己送到姑妈家来,让姑妈帮自己把这一层意思说开、挑明。
现在,露西的目的达到了,她通过苦心的安排,间接向华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现在,她静静期待着华良给出答复。
华良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们华人,婚姻大事必须由父母做主。我私自不能做出决定。
听到这个回答,露西并不失望,她知道自己脸上有难看的红斑,腿脚有一点跛,只要华良没有当面拒绝,她就已经感到满足。
而露西姑妈显然并不同意华良的表态,她也不像露西那么好说话:露西已经跟着你们这几个男人,在荒郊野外生活了一段时间,如果,你不娶走她,对她的名誉可是极大的损害。总之,我必须把她赶走,我们不能收留她,我不希望她影响道我家在此地的名声!
刚刚还慈眉善目、热情好客的露西姑妈,突然翻脸。华良此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更加地茫然无措,支支吾吾。
在那样的时代,露西姑妈的理由,显然站得住脚。尤其,从华人的角度,这样的规矩非常符合当时朝代的道德要求。
连一向口齿伶俐的莫大,对露西姑妈的这一说法,也无从反驳,无奈地直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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