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单剑飞站起身,拔腿就想往伐木场里跑。
华良和莫大岂能容他走脱,拦腰抱住,把他按在草地上。
单剑飞依旧不老实,开始大喊大叫,莫大顺手从旁揪起一把野草,连根带土,塞进单剑飞嘴里。
单剑飞喊不出声,便开始手脚乱挣,想要翻身站起来。
莫大和华良担心他跑回伐木场里,再想要救,就难了。于是,把他死死按住。
这单剑飞被压在地上,草团堵了嘴,呼吸不畅,自己又要胡乱挣扎,一时气血凝滞,竟然昏迷过去。
华良见状赶紧掏出单剑飞口中异物,帮他推揉胸口。好一会儿工夫,单剑飞被憋得紫胀的面色,才渐渐好转。
莫大听听单剑飞胸口,又摸摸他脉门,长出一口气道:脉象已见平稳,没事了。呼,想不到贤淑的伊大嫂,竟然嫁了个倔驴一样的疯汉子。
华良幽幽道:他恐怕是被人折磨成这番光景的。
此时,辜义雄从一旁树丛中现身,他刚才绕到伐木场的那一边去查看,人群在为什么而骚动、喧哗。
辜义雄告诉两位兄弟道:伐木场里出了人命事故。好端端的木堆突然散塌,把一个华工砸在下面。方才他们乱哄哄的,是在搬木头,可惜于事无补,人已经救不回来。可叹呐,可叹。
莫大招手道:你来得正好,我俩对付这个蛮子,费了好大工夫。方才,他气短晕了过去,趁着没醒,赶紧将他扛走,向伊大嫂交差去吧。
辜义雄见地上躺着的男子,眉心正中一颗黑痣,甚是欢喜:总算找着他了。
天尊伸出大手,如拈小鸡一般,把单剑飞从地上捞了起来,往自己肩上一搭:走。
三人,在山林乱草间急奔而去。
在山谷中久候的伊容净,见到辜义雄肩扛一人返回,急切而又满怀期待地迎上前去。
天尊将单剑飞轻轻放在铺着羊毡的草地上。
一见正是自己朝思夜想的亲人,伊容净泪水夺眶而出:他……他没事吧?
辜义雄安慰道:他只是一时气短,昏迷过去,很快便好。
莫大和华良没有辜义雄的脚步快,此时,方才气喘吁吁赶回。
莫大嬉笑:伊大嫂,可别忘了,这里头有我莫大的功劳。
伊容净突然跪倒,纳头便拜:多谢几位义士,大恩大德,没齿不敢遗忘。
几人连忙上前将她搀起。
此时,那单剑飞经过山路颠簸,悠悠转醒过来,轻声呼唤道:容净,容净,你在哪儿?
伊容净赶忙俯身过来,在丈夫耳畔道:剑飞,我们终于重聚了。
单剑飞用迷离的双眼,看着伊容净,却问:怎么,我只离开了一会儿,你的头发竟然白了这么许多?
伊容净不解:什么?一会儿?
单剑飞笑着,答非所问:我做成了,你看到吗?这是第二个,很快,很快,等完成第三个,咱们就可以回家啦!金万答应过,杀三个,杀三个,就可以放我们回家。
伊容净疑惑更深:剑飞,你在说些什么?什么杀三个?
此时,伊容净发现单剑飞左手小指竟然少了一截,旧伤早已愈合,又是惊哭:剑飞,你……你的手指,这是何时受的伤?你受了好大委屈啊!
单剑飞笑:你忘了吗?这是金万手下干的,不过,早已经好了。金万答应会放过我们。很快,很快,咱们就可以回家啦!
显然,这单剑飞受到了金万的折磨和胁迫,早已经变得有些疯癫,而在他疯癫的世界里,一直有一个幻想出来的伊容净陪伴在他的身边,陪伴他承受着一切非人的折磨。
此时,夫妻二人久别重逢,单剑飞依然分不清何为现实,何为虚幻。
清晨的迷雾,在山林间弥漫,层层叠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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