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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夕阳残血（第2页）

马佐斯笑得更是欢快。他知道沙威比自己年老十岁，平日养尊处优，更没有经过专业的格斗训练。沙威提议决斗，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没有问题，接受你的挑战。马佐斯轻松地扬起手臂，同时，用征询的目光望向白鲸号船长伍德。

伍德望望二人，思索片刻，收枪，点头：决斗在我的国家合法，在我的船上，法律同样适用。但你们要立下文书，进行公证。船靠岸后，我需要向司法部门呈报这件事情。

残阳如血，染红海天。

白鲸号船长伍德，安排沙威和马佐斯白天进行休整，决斗放在黄昏时分。

马佐斯准时出现在甲板上，嘴里叼着烟斗，佩剑夹在腋下，一副气定神闲、满不在乎的模样。

甲板上已经站满了人。为了表示对决斗仪式的尊重，白鲸号船长伍德禁止任何人喧哗。

因此，黑压压一大片人，鸦雀无声，场面庄重肃穆。船上的牧师也已到场，站在正中央，诵经祈祷。

祈祷仪式快结束之时，沙威才姗姗来迟。只见他眼神迷离，脚步虚浮，脸色又是通红，似是灌了不少酒。

见此状，几乎所有人都摇头，这沙威看来已是心生怯意，只能以酒壮胆。

白鲸号船长伍德，见沙威完全不在转态，于是提醒道：二位先生，生死大事，不得草率。如果身体有不适，决斗可以延后进行。

而马佐斯和沙威均摇头，表示不用延后。生死之决，就在此刻。

牧师将圣十字，分别递到二人面前，让他们亲吻。

沙威口齿含混地问道：上帝会帮我吗？

牧师回答：只须忏悔你的罪。上帝安排好了一切。

牧师退下，伍德朝天鸣枪，决斗开始。

二人持刀剑，先是对立，后是游走，迟迟未交锋。人群不自禁小声骚动。

丁少安悄声对华良说：师兄，这沙威身形蹒跚，手脚垂软，看来是死定了。真是不自量力。

华良正想回话，沙威突然一声怪叫，挥刀向马佐斯劈去。

然而，沙威嘴里喊得煞有声势，动作却十分拙笨，起手慢，被马佐斯早早预判了刀的走势，轻松闪身避过。

沙威一刀劈空，踉跄向前，几乎栽倒。马佐斯恐其有诈，并为追击。

随后，沙威连砍几刀，均被马佐斯轻松避让或格挡。马佐斯抽冷还了一剑，顿时，在沙威肩头开了口子。

沙威见自己挂彩，更加气急败坏，无奈技不如人，奋力左挥右砍，始终没能碰到马佐斯分毫。

此时，马佐斯见沙威气喘吁吁，脚步错乱，知道时机已到。他信手挽一剑花，朝沙威面门直刺过去。

沙威奋力挥刀格挡。

谁知马佐斯这一刺却是虚招，只见他身形一矮，改直刺为横切，攻沙威下盘。

沙威一惊，变招已来不及，想急步后撤，腿上却已被对方剑尖快速扫中，划出一道大口子。

鲜血已将沙威上下染红，他喉咙里发出绝望的野兽般的低吼，却无力再抗争。

马佐斯得意冷笑，又挽一个漂亮的剑花，随手挥出一剑，横切沙威左臂。

面对这一剑，沙威身体似已麻痹，竟然不知躲闪。旁人一片惊呼，电光石火间，华良却发现沙威眼中一道骇人的精光闪过。

马佐斯内心尚在欣喜，这一剑可将沙威左臂废了。可就在他大意的瞬间，沙威拼尽最后力气，猛然一记重刀，斜劈马佐斯肩颈。

谁都没料到，沙威此时尚能做出反击；谁都没料到，沙威的刀如此迅猛，快如闪电；谁都没料到，沙威所有招式都是虚招，都是表演，一切只为预谋中的最后一击。

马佐斯如愿以偿，一招切下沙威的左臂，可是，笑容还未及收回，马佐斯却倒了下去，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莫大和辜义雄这两位见过江湖世面的人，也不禁暗中为沙威这最后一刀喝彩，一臂换一命，愚鲁的沙威，竟能如此老谋深算。

残阳与血，混沌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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