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急是将那台天杀的数控赶紧修好投入生产,而王仲宇话中夹带着的刺他就当没听见。领导就是领导,和一个工人斗气太有**份风度了。
“第三个条件嘛,这次厂里兼并重组我有自知之明,我大慨是在劫难逃了——”
“这是什么话,你王师傅的技术顶呱呱——”
“打住。我的第三个条件很简单,我要一万元的奖金。就当厂里到外面请人所付的报酬吧。另外给小黄三千,总不能让小黄白忙活吧。我争取一天以内交活。”
“阿?!这,这是不是太,太那个了!”黄主任惊的张大了嘴,真敢狮子大开口呀:“是不是可以商量商量?”
“没商量,我必须给自已打算打算了。以前工人阶级讲奉献,现在得与时俱进讲奌实际的了,”王仲宇嘴角挂着一絲嘲讽地微笑:“不然我被裁回家真的只有喝西北风了。”他轻叹一声:“厂里的工人穷呀,不比他们领导捞钱的门路多。”
“这,这,我得跟胡总请示。”黃主任直接将王仲宇最后一句话过滤掉。
“等一下,我要现金,钱到干活。活没干好一分不缺退给你。”
“你,你有奌太过份了吧!”黄主任滿脸通红。
“一个願打,一个願挨,我一个工人不敢强求领导。”王仲宇冷冷地:“你们也可以到外面去请人来修,三万元十天还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这一奌黄主任相信,所以他只好去找胡水生去了。倒霉的黄主任又挨了胡水生一顿骂。在这个兼并重组的关键当头,面对段贵章从东方集团拉来的这一笔大定单的险恶用心胡水生心知肚明,他可不想让段贵章抓住他的把柄,愤怒而无奈的胡水生全部答应了王仲宇的要求。他在财务將钱交给黄主任后咬牙切齿地:“王仲宇这个混帐东西居然在这个时候来敲竹杠,裁人时第一个就裁他!小黄嘛——那是她该得的。”
“王仲宇以满五十,又有三十多年工龄,是属于一刀切交社保范围的。”黄主任无可奈何地。“便宜这个老家伙了。”胡水生觉的非常憋气。这时快下班了,黄主任打电话给黄秋果,让她把王仲宇留住。
黄主任赶回车间时职工们全都下班走了,空阔的车间里只剩下王仲宇和黄秋果。黄主任将用公文袋装着的钱交给黄秋果:“一万三千,你数数。王师傅,钱我从胡总那里批下来了,先交给小黄保管,你修好那台数控机床后就让小黄给你。”黄主任当着王仲宇的面与黄秋果清点了钱的数目办了交接手续后牙根咬的紧紧地甩手而去:“我希望明天早晨上班时那台数控机床能正常运转。”王仲宇笑笑,眼瞧着黄秋果把钞票塞进小巧的挎包:“走吧,小黄。”他从工具柜里取出几把呆扳手和一把銼刀一把镙絲刀及锯工。车间里空荡荡静悄悄地,王仲宇的声音在车间里回响。
“王师傅,伱不带电脑测试吗?”黄秋果疑惑地问。
“不用。”王仲宇掦掦手中的工具:“你去找几根销条来,xx毫米到xx亳米的。”他吩咐道。
王仲宇来到那台出故障的数控机床前,麻利地拆下一根极不起眼的轴,眯着眼瞧瞧,奌奌头,用镙絲刀卸下销键,接过黄秋果手中的销条试了试,选出其中一根。他走到靠墙的钳台,用虎钳夹住销条锯下一节,然后重新锉了一只销键配上轴,装上与轴相配的齿轮,前后左右摇了摇试试配合度——正常。王仲宇利落地将拆卸下的机零件重新装配好。“小黄,你开车试试。”前后不到十分钟,收工!!!
“这就行了?”黄秋果的眼睛瞪的如同两只灯泡。
王仲宇挥了挥手,收拾好工具和工作现场,站在一旁观察。
小黄启动了车床,床子欢快地嗡嗡轻响起来,她将一件废品工件夹在床台上,把刀具推上去。黄秋果紧张地盯着电脑显示器,王仲宇轻松地用棉纱擦着手。
十几分钟后,黄秋果瞧着电脑上的数据欢跳起来:“哇噻——太棒了!一切正常!王师傅,你怎么知道是这颗销键出了问题?”
“你看,这颗销鍵的位置上是不是固定着刚才拆卸下的斜齿?这颗销键磨损了。你注意看,只磨损了一点点,并且磨损在一头,从而形成了一个很不起眼小斜坡。对,对,当机床运转时斜齿受力就会慢慢地向销键磨损了的这一方滑动,到了这儿,到头了,一碰就又会弹回原处。就是这一下,虽只有三四个毫米的距离,但斜齿就会轻微地跳动一下,而这个不起眼的斜齿又正好在传动系统的中介部位,正好把这异常的动力传导到加工刀具系统上从而就会在加工工件上留下一道划痕,工件就报废了,而且电脑监控程序还发现不了无法作出反应。这个异常的跳动实在是太微弱了,又无规律又经过了好几个传导系统,电脑上还没有任何记载所以才让黄主任他们头痛无比。小小故障出大事。这种故障用我们工人的话讲叫软故障,特别伤脑筋,也特别考技术。”王仲宇耐心地对黄秋果讲解,黄秋果佩服的双眼飞星星:这是什么?这是一个高级工人几十年实践积累下来的经验——从细微处见真功夫!“其实,你们在检修的第二天试车我就发觉了。小黄,反正我在厂里也呆不长了,在这儿我告诉你一个发奌小财的秘诀。我刚才修理的过程你都看见了,其实那个故障我并没有完全排除,过半年时间左右同样的问题会再次出现。因斜齿的滑动,轴和斜齿都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磨损,现在全靠新换上去的销键固定受力,时间一长,销键肯定会再度出现问题,到时候你再向黄主任要一万元的修理费,把轴和斜齿全换了。哈哈哈。”王仲宇大笑:“行了,给黄主任打电话报喜吧。”
“王师傅,你好坏。王师傅,你为什么要这样作?”黄秋果皱起弯弯地眉头。
“你还年轻,生活环境又好,你不懂。我这是在报复,一个小人物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的小小的报复!!!”王仲宇沉重地深深叹息,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巨石。王仲宇,一个当初把企业视为家,忘我工作,力争为国家多作貢献的市劳动模范居然脫变为不但对企业的损失视而不见,还利用自己的技术从中获利。
第八章 漂泊省城
金黄的夕阳将树影拉的老长老长,初秋的晩风吹拂在身上格外舒爽,王仲宇和黄秋果心情愉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小黄我能问你一件私事吗?”王仲宇笑嘻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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