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能说说吗?
我问自己,可以说给她听吗?
为什么要说给她听?渴望她进到我的内心世界吗?还是渴望她温柔的怜悯吗?抑或只是我想找一个人诉说,诉说我压抑在心灵最深处的某个角落里的孤独、悲伤、恐惧、失望……来寻找一个灵魂的出口?
她说,给你说个故事吧。在很偏僻的一个小镇,传说有一个特别灵验的石佛,常会出现神迹,可以满足虔诚者的愿望。有一天,一个独腿青年拄着拐杖一跛一跛的向镇子走来,居民们带着同情的回吻说,可怜的人,他要向石佛祈求再有一条腿吗?那个人停下来对他们说,不,不是的,我只不过想他帮帮我,如何在只剩一条腿的情况下,也能好好过日子。
我明白她的意思,断了一条腿都不能打趴那个人,还有什么可以称之为挫折?
他还有个石佛可以祈求,可是我的石佛在哪里?
我被赶出我原本最率意驰骋的战场,从此断了每个认识我的人都认为的一条锦绣前程,一个一条腿都已跨入清华北大的宠儿啊,一夜之间沦落为混迹江湖的打工一族,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我像被瞬间挖空了肺,常常在半夜里撕心裂胆地醒来,痛到深处竟是一种往往不能呼吸的压抑。
我在我的黑暗处忍耐我的伤痛,我在别人的繁华处遗忘我的繁华。
我可以忍耐,可我能遗忘吗?像一支正点着的香烟,当你魂不守舍的时候,它已经悄无声息地烧到你的手指,点燃你的痛苦,那一种十指连心的痛苦。
我说,你这个故事还算不错。
她说,那再给你说一个笑话吧。说有个新兵问连长,如果不小心踩到地雷怎么办?连长不耐烦地回答,咋办?踩坏了照价赔偿!
我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过去说,哈哈哈……其实我一点都没有笑的意思,并不是这个笑话不好,而是我真的没有心情笑,更不用说笑出来。
她高兴地说,那心情好一点了吗?
我说,好很多了。
我心里在说,秋桐,我知道你想让我快乐起来,可是我没办法这么快地快乐起来,我用一种残酷的活埋方式把我学生时代建立的骄傲与自尊无情地推到心底深处的那个万人墓坑,脚踏实地地从最底层干起,工作稍有起色,原以为X宝也有我的出路,但现在连这条路都被堵死了,我还有什么路可走?
她说,那我们明天去溜冰吧?
坦白说,我没有一丝一毫想溜冰的心情,但我无法对她说不,而且,如果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可以让我暂时忘记我所想遗忘的,那一定是秋桐的笑脸。
所以我很开心的说,好啊好啊。
我真的很开心,虽然我没有溜冰的心情,但我有看到她笑脸的渴望。
蒙古式摔跤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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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说女人的美丽与智慧成反比吗?我一定二话不说跳起来跟他拼命。
秋桐无疑是美丽的,但她的适应能力丝毫不让她的美丽。
从双手平举一板一眼练金鸡独立开始,到背着双手弓着腰练伸左脚伸右脚,再练前移步后移步以及运动中平衡,这一套基础动作是当年学校轮滑教练专门针对半路出家的轮滑队员们编排的,射门那一批队员整整用了六堂体育课的时间才基本过关,但秋桐训练了不到两小时,就已做得有板有眼了。
我说,你溜一圈吧。
秋桐说,那你别笑我。
第一圈的时候,她还有点战战兢兢的感觉,我又鼓励她再来一圈,这一圈动作就自然多了,然后第三圈,舒展大方,第四圈,虽然还是简单的向前滑行,但我已经能从中间看到一只蝴蝶的影子,在阳光下翩翩起舞。
秋桐俏生生的回到我面前,我把水递给她,说,坐一下,喝一口。
她紧靠我旁边坐下,喝了一口水,说,我这个徒弟没有折师父面子吧?
我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说,你要打小就练呀,没准儿现在已经进了国家队。
秋桐说,有轮滑这么个国家队吗?
我组建的,我就是队长兼主教练呀,我递过纸巾,说,擦把汗吧。
秋桐接过纸巾,先在我鼻子上抹了一下,说,你才该擦一下,满鼻子都是汗,然后才擦自己额头、双鬓。她抹我鼻子的时候,手底带起一股若隐若现的清香,我的心里狠狠地荡漾了一下,几乎要荡出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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