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苍垂下眼睛,片刻恢复常态笑笑:“如果担心他们来抓你,那大可不必,如今那边自顾不暇,没空来找我们的麻烦,就是你那莫须有的杀人罪名,也不会有人再提起。”
“发生什么事了?”
苍苍掀掀茶盖,听着那清脆悦耳的碰撞声:“是政治上的大事,有人要改革了,现在外面议论纷纷声势浩荡,说是满城风雨也不为过,殷央殷据大概正焦头烂额,顾不上这里。”
说起来要归功于王修阅的行动迅速,端午当晚据说他就找到了卓凡那些处境边缘却绝对有才华的士子,不过几天就传出“三省六部制”的思想,先是街头议论,再是茶楼酒馆品论,再慢慢扩大影响,等到上年察觉时盛京少说有一半人知道了这回事。最后是墨鼎臣那个老谋深算的一眼看出其中巨大的利益,果断派墨珩过来和她谈,翌日就有人在早朝时候上疏。
三省六部制已是大央朝廷不可回避的问题,估摸这两日王修阅这个主导者就该露出庐山真面目,站到风口浪尖去,真正地实干起来,如此情势下,她这慕府自然能得一时无虞。
钟离决虽然还是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苍苍既然这样说定然不是乱说的,而且看她神情,十有八九这事就是她筹划出来的。
“……那样的确好,不过我还是要走。”他慢慢摩娑拐杖,一手捂上心口,神色十分黯淡,苍苍不解地看了他一会,忽然想起高龙说过的话,脸色一变:“你的伤……”
钟离决紧紧抿着唇,手在膝上握起:“就是你猜的那样。”
苍苍张张嘴,隔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说:“好好养总是能养好的。”
钟离决惨淡一笑:“伤到了要紧处,连呼吸都不畅,好不了了。”
他站起来抱了一拳,便柱着杖慢慢地离去。苍苍站起来,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脑子里只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未名还在这里,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吧?他曾说若不行便出手帮钟离决一把,那么轻描淡写的,仿佛没有什么能难得倒他。
想到这里意兴阑珊,又慢慢坐下去,望着前方叹气:“他走了,现在你也要走了,怎么五月是离别季么?”
钟离决脚步一滞。
这时连姨端着一个托盘从外面进来:“苍苍……诶?钟离少侠也在?怎么不坐?今年这日头不知怎么早早地就毒着呢,你现在可晒不得。”
钟离决应了声就自己匆匆离去了,连姨看着他的背影走远,问苍苍:“他这是……”
“辞行。”
“辞行?好好的为什么要走?你就不留他?”
“想留留不住啊,他身体出了点状况,我既不是大夫又没有神通,拿什么留?让他走也好,就这么留在这里他心里也难受,等他想开了或者我有办法了,再叫他回来好了。”苍苍叹气,吸吸鼻子,指着托盘上的碗:“今天又是什么汤,连姨,都跟你说了你照顾王南他们已经够辛苦,不用费神给我做这些东西。”
“平日怎么都行;今日却是个特别的日子;不喝点爽口的一会儿那东西你该吃不下了。”
“诶?今天怎么了?那东西是哪个东西?”
连姨白她一眼:”整日介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倒是把自己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自己好好想想!”
苍苍莫名其妙;不过听连姨这个口气就知道不是重要的事,也就没放在心上。接过碗一看居然绿豆汤:”这个好!”舀了口青色浑浊的汤汁,又吃了几颗煮到半烂的绿豆,砸吧砸吧嘴:“天热这个最是爽口了,给殷晚也来一碗吧。”
“这还用得着你说?他有呢。”连姨就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无奈地瞋她,把她落到衣领里的发丝拨出来,手碰到她的肩膀忍不住皱起眉,“还这么瘦,骨头都能磕人,叫你多吃点又不肯。”
苍苍扑哧一笑,差点把汤喷出去:“哪有那么夸张,我觉得刚好呢。”她还煞有介事地举起自己的细胳膊给连姨瞧,“你看看是不是,多一份则嫌胖,少一分则嫌瘦,我这是完美体型。”
“臭美!”连姨白她一眼,忍不住笑了;苍苍也跟着笑了笑:“连姨,王南他们还不见醒?”
“是哪,”连姨有些忧愁地道,“前阵子是一天好过一天的,近来却一点起色也没有。”她看看苍苍深思的样子,“不过没有恶化就谢天谢地了,人在希望就在,总有一天能好起来的是不是?”
苍苍愣了一下,笑眯眯地点头:“嗯嗯,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连姨欲言又止,苍苍只当没有看见,低头细细品尝绿豆汤,连姨只好摇摇头走开,可没过一会儿她又匆匆返回,神情似惊似喜:“苍苍,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145上门算账
他们?!
一阵狂喜涌上心头,苍苍腾地站起来,连绿豆汤洒了都顾不上:“是未名吗?他回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大咧咧的声音在外头叫起来:“师兄,我们幸不辱命凯旋归来啦,不说你一定不知道,来去路上我们遇上好几拨杀手,尤其是回来……”
随着说话声一个人影跑进院子,看到苍苍咧嘴一笑:“诶,你在啊,我告诉你我把你那些什么部下能保住的都保住了,还带了几个位置重要的回来,现在人就在城外。”
说完他就得瑟地笑,满脸都是谢我吧谢我吧。可是苍苍看看他,看看他身后,乍然明亮的眼神瞬间又黯淡下去。
不错,进来的这个少年正是之前被未名派出去,南下去挽留慕容氏老部下的桑瓜,瘦了,也黑了,精神却一如既往地好。和他一起的还有麻叶,不过麻叶没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仍旧不见未名的身影。
苍苍呆呆坐回去,捧着碗不知在想什么,桑瓜奇怪地看着她,自顾自去取桌上的凉茶喝,爽爽地解了渴:“真是奇怪,这才五月天,北方的天气居然都这么热了,我跟你说那几个人中了暑,好像还有点水土不服,麻叶在照顾他们,我先回来报个信……对了,师兄呢,说了半天怎么还不见他?难道在屋里……哦,瞧我这个笨脑袋,他的体质最是受不得热,怎么可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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