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脆弱,窝囊,无奈。
没有凭仗的她,谁都可以威胁,谁都可以恐吓,谁高兴了就可以踩一脚,而她必须小心翼翼应付,一招不慎即万劫不复,这种感觉实在差极了。
她能糊弄人一次,两次,难道还能糊弄一辈子?
自由自信惯了?没有实力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种满口大话的情况什么时候才能终结?她什么时候才能强大起来?
有自己的力量,有真正的底气,一句话叫人不敢反驳再三掂量,这,才是她要的。
她一点一点坚定决心,是的,她要强大起来,不为别的,至少她的命运生死不可以拿捏在旁人手上。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摸摸心口,那种压抑郁结略微消散,冷不防一个声音不凉不热地在耳畔响起:“了不起的先知者,你会找上我,也是提前做梦梦到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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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谁让剧情回到原点
苍苍转过头,就看见钟离决那张阳刚坚毅的面瘫脸。此时他眼里含着淡淡嘲讽,正在俯视她。
他都听到了。
她的自私自利观,她的两面三刀论,她的所谓的做梦先知能力。
“……”苍苍忽然觉得很郁闷,早知道他在,她何必跟殷据扯那一堆废话,还几乎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想到这位见死不救,她什么脸色都没了,面无表情地继续走自己的路:“是啊,梦到你怀才不遇晚景凄凉,想拉你一把来着,不过看来你对此颇有不满,我真是白做了恶人。”
钟离决眉弓如同两柄横卧的刃,在阳光下反射萧肃寒光:“别说得好听。”他立定原地薄唇一掀,“你不过是看我有利用价值。”
苍苍脚下一顿,似笑非笑地回头,反唇相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怎么我追求自己的利益就不对了?”
“没有不对。但是……”
“但是做婊子就别想立牌坊是不是?”苍苍现在心情不畅尤其经不起刺激,居然顺着他的意思欢笑点头,“是呀是呀,我就是看上了你有些手段有些前途,所以不找别人偏找你嘛。我从你那里得到好处,我利用你脱险,将来你没用了我还会跟对待殷据一样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哦哦,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利益驱使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有用的赖皮赖脸贴上,对没用的反手一刀也算不得什么,你现在看清楚了?要迷途知返了?”
钟离决听着便有些窘迫,在她清目逼视下败下阵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最落魄绝望的境况下忽然得到救助,任谁都不能对那个援救者等闲以视吧。
他对苍苍无可避免地抱有一份异样情愫。从二月初一舞阳门前那意外的一眼开始,他若是深陷泥沼乌潭,她就是从天而降的阳光绳索,可当他发现这束阳光并非如想象中的纯粹美好时,难免生出一丝幻灭感。
说起来也是他天真。世上哪有平白无故对一个人好的人?看到谁处境糟糕就伸手帮助,那不叫善良而是愚蠢,如果苍苍是那样的人,反倒要令人不赞同瞧不起。
他不是总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是哪里与众不同才得她青眼?仔细想想,他勉强拿得出手的,不正是些许用处?并且,她开始就说明白两人是各取所需互相帮助,他根本没有立场指责什么……
他张张嘴,压下莫名的失望,正色道:“抱歉。”
苍苍看着他神情几变,终究又恢复最初的坚漠沉定,笑笑道:“我不是传统礼制包装出来的模范娇矜女,也不是满脑子英雄才子梦的怀春少女。我这个人很现实的,而且必要的时候也不介意粗陋卑鄙,就像你刚才偷看到的。如果接受不了,我也理解。”
她说罢就走,钟离决犹豫了一下大步跟上去,兀自低声说道:“皇上赦免了我的罪责,但是我那些兄弟都被打散调往各个地区军营了,我应该怎么做?”
这是表态了。明明有求于人还摆一张臭脸,苍苍有气难消,哼一声:“我刚刚差点丢了命,没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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