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死亡以意外的方式如此靠近时,她还是会这样紧张。
“殷据,凤凰台密道!”
殷据背脊一僵。
苍苍无声咧开嘴:“或许我还告诉了其他人哦。”
殷据唰地转身:“你告诉了谁?”
苍苍挑挑半边眉毛,不说话。
殷据大步走到她面前,沉沉地注视她,俯着身一张凶煞病态的脸几乎贴到她脸上,苍苍厌恶地别开脸,嘴里慢条斯理地说:“不止这一点哦,你背后的是谁,为什么把矛头指向长安侯,侯府里哪些人是你们的耳目,下一步你们的目标是谁,准备怎么做,这些——”她扬起冰冷肯定的笑:“我通通都知道。”
殷据直起身,忽然朝国泰挥挥手,后者立即松开苍苍。
“国泰,你先退下。”
“殿下……”
“无妨的,一个弱女子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国泰听罢恭敬退离,直到确定他听不到了,殷据才说:“你说的这些只要好好想一想就能推断得出,说明不了什么,你还是乖乖说出是谁泄露了凤凰台密道的事,以及,还有谁知道这一点。”
“说明不了什么吗?”苍苍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如果我再说你们准备拉拢左相房名泉呢?墨珩和房家嫡长女定亲的事几乎已经板上钉钉,本来这是门好亲事,可若左相迫于压力从中立派向皇室倾斜,他那聪明绝顶的女儿去做卧底,那侯府未来栋梁墨珩的一举一动就如悉被你们得知,多高的一招啊。”
殷据脸色难看至极,她说的都确确实实是不久之前才制定出来的计划,她怎么会知道?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你不懂这个道理吗?”
“那样看是怎么知道的。”
殷据嗤笑:“莫非你能掐会算?”
苍苍哈哈笑两声,忽而瞬间就沉了脸,以一种极其诡异的眼神斜视他:“没记错的话你身后不止一个人吧?想要长安侯府没落的人,皇宫里不止一个。其中一个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殷央,另外一个……”
她微微凑近他,压低声线,沙哑得像子夜呓语:“她藏得可真深,心也够狠,居然要弄垮娘家。她是不是跟你说,反正殷灏也只是她过继来的,过继谁不是过继,事成之后顺便把殷灏处理掉,她认你做儿子,捧你登上龙椅……”
“你!”殷据大骇倒退,惨白着脸抖手直指着苍苍,那眼神仿佛面前站的是一个索命的厉鬼。
056越是强大越要毁掉
苍苍慢慢恢复正常神情,双手环胸要笑不笑地睨着殷据,那神态简直像在说:“别挣扎了,你所有的秘密我都一清二楚,在我眼前你无可遁形。”
如果此时她知道有一天会因为这样的姿态暗示而遭受巨大的羞辱,她想她绝对会换个更妥善的方式。
殷据冷汗湿背,面对未知而无法掌控理解的情况,他失却了冷静,心潮在微恐中剧烈起伏。好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会杀了你!”
那是凶狠的,也是恐慌失措的,根本色厉内荏。
“别急呀,我能知道你的事情,自然也能知道别人的事情。”她据傲地摇摇食指,笑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能顺利给墨松下毒,又是怎样在最终期限前给他解毒吗?不错,我是弱女子,我手上没有几斤力气,但先知的力量是很可观也很可怕的。”
“先知?你……”
“不过也不一定任何事都清楚,我常常做梦梦到一些场景,那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前段时间我梦到的都是关于你的,所以你找我时我就没多犹豫同意合作。但后来梦里没有你了,全变成侯府的。“苍苍话里真假参半,“你知道我这个人自私自利,没有安全感,又喜欢争取最大利益。当在你身上我没有优势了,看不透你了,当然要转变方针。”
殷据半天没说话,良久才问了一句:“所以,你目的没变,回到侯府也是为了……”
苍苍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当然啦,侯府欺我,墨松更无情没人性,我是疯了才救他,不过是要通过这一招,换掉信任和地位罢了。”
她说着别人无情,自己的眼神才是真正的冷漠嗜血,谈笑间根本把别人当猴子耍,视人生如儿戏。殷据瞥她一眼:“地位?你换来的地位可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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