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客房茶叶。」
他也收到了王阿姨的短信,立刻换了个说辞。我打开门,说了声谢谢。
我爸压低了身形,我的身子遮挡着他,关上门。父女二人,就这样,小心翼翼从浴室门外,走回到房间里。
几秒钟后,二楼阳台,一床被子铺了下去。
我抓着被子,蹑手蹑脚地往下爬。被子的另一头,被我爸抓着。
动作要快,一定要快。如果那个「肥羊」出来,看到我们往哪跑,就全都完了!
浴室里,水声逐渐小了下去。
我爸看到我落地,丢下被子,咬了咬牙,从阳台翻下,摔在被子上,发出轻微的闷声。
二楼的客房里,随即传来了无数脚步声和喊声。就差一步,好险!
「他们跑大厅里了!」我胡乱喊了一声,声东击西。有警察从阳台探出头来,到处看了看。我们三个贴着墙根,抱紧那床被子,大气不敢出。
良久,一直到小心翼翼地确认,阳台上暂时没人了。我们才慌忙从酒店绕出去。
9
我们在一个巷子里停下了。气喘吁吁,狼狈不已。
阿姨点起了一根烟,意识到我还在。又掐灭了。
「应该是让人给点了。」她平静地说,好像在评价别人的事情。「老于,你得罪人了。」
我苦笑,这些年,我家,得罪的人可真是不少。
「找出来我弄死他。」
王阿姨责怪地看了他一眼:「孩子还在这呢。」
我倒是无所谓了。说实话,日子都过成这个球样了,我还能考上大学,我都觉得是教育界奇迹。
「这个来钱的办法,不行了。」王阿姨想了想,说:「老于,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是,卖楼的事……」
王阿姨没有说下去。沉默了一会,只低声说了句:「要不别等她了吧……日子,总是要过的。」
我摸了摸,我脖子上的项坠。一条温润的小鱼。
王阿姨说的,是我妈。97年,香港回归,我妈却离奇失踪。唯一留下的,只有这个鱼形项坠。
这些年我家里的钱,举的债,都用在了寻人上。
我和我爸都没有说话。
10
夏夜,楼下的烧烤摊。陈叔做东,请整栋楼的大人们吃饭。
酒过三巡,又聊起了卖楼的事情。
08年,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有钱人,看上了这栋楼。想买下来,改建酒店。开了一个极高的价格。
陈叔女儿要读高中了,早就想卖了楼,分到钱,好带女儿搬到市里去。离这个鬼地方越远越好。唯独我爸不同意,咬死了不肯卖。
这楼,少一户,就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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