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到的便是周肆。
我不记得所有的前尘往事,连我自己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
周肆说我叫婠婠,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我信了。
周肆说他是乡野村夫,而我是他未过门的妻。
我信了。
周肆说我是上山采药途中,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的。
我信了。
直到一天,一群身穿银甲的士兵来到我们的小屋。
他们叫他贤王殿下。
周肆背对着我,沉默了许久。
终于,他转身了。
他说:「婠婠,和我一起回去吧。」
现在想来,周肆虽然生活在乡野,却不需要谋生计。风度翩翩,满身贵气,用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
一个乡野村夫,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气质呢?
也许有些欺骗,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帝王大寿,连贺三日。
窗外大好风景,烟花闪过的火光,在桌案上细碎地飞过。
外面的热闹,和屋内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此刻,周肆一脸阴沉地坐在我对面。
那双精致的桃花眼,正因为他的皱眉,被破坏了几分完美。
我正想停笔,揉揉酸痛的手腕。
对面的周肆似是察觉到我的想法,沉声道:「不准停笔。」
「……」
我「啪」地把笔摔下。
「谁愿意写谁写,我不写。」
自回到寝宫,他便阴沉着这张脸,还要罚我手抄佛经。
周肆将我带回北周后,不论是跳舞还是骑射,我都一点就通。
唯有写字,那回他让我代笔写封信。
我自认为我写的字,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我自己满意得不得了。
他却皱着眉,咬牙切齿憋出了一句:「写的什么东西。」
侍女将信件拿去烧毁时,瞥见上面的字,憋笑的神情实在……太过明显。
但我实在不爱写字,一看到满纸密密麻麻的字体,就开始头疼。
从那时起,周肆便发现了我的弱点。
只要一不高兴,就爱罚我手抄佛经。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再耍小性子,就加十遍。」周肆轻飘飘地开口。
三十七度的体温,竟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我颤抖着双手,又执起笔来。
抄完眼前这些,还是赌气再加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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