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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面有贤王亲自刻的字,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碎得很难看,我慌忙捡起来,想要拼好。
拼了好久,宫人小心翼翼进来通报说,锦州传来消息,贤王薨了。
我愣了好久,忍着泪低头继续拼玉佩,肯定是因为我摔碎了玉佩才会这样,拼好了,贤王就活过来了。
我拼啊拼,总是缺一角,怎么也找不到。
我终于知道,贤王像我亲爹一样,不会醒了。
可我还没给他看我新画的画儿呢。
晚风吹过,树影婆娑,像极了当年我在枣树下画画的时候。
我拾起笔,手抖得极厉害。
李长风就在那时走进来,他眼睛微红,看起来很疲惫。
「阿倦。
」他叫了我一声,相对无言。
我低头,抓住笔,蘸了墨汁在纸上画圈。
李长风走了过来,压制着颤抖的声音问我:「阿倦在画什么?
」我颤抖着画着,近乎绝望地开口:「画一个大枣,给阿倦吃,画一个烧饼,给王爷吃。
」他抓住我的手,问我:「那长风呢?
」我看着那两个怎么画不圆的圈圈,赌着一口气道:「不给他,什么也不给他。
」「阿倦。
」李长风唤了我一声,一滴泪落进我的颈窝。
他颤抖着俯下身来抱住我,脑袋埋在我肩头,许久许久,哽咽着,「阿倦,长风也想吃颗甜枣。
」我痛苦得呼吸不上来,眼泪滚烫得要烧伤自己的脸,手紧紧捏着笔,捏着捏着,就断了。
咔巴,很像当年那一声,只是捏断笔的是我,贤王也不在了。
那个会上树为我们打枣儿的人不在了。
我们和凉国的仗打了一年,终于将他们打成了臣国,所有人都很高兴,只有梁召虎不高兴。
他趁着军队未回京,紫禁城空虚,带着亲兵造反了。
可惜,没成。
刚踏进宫呢,就被属下一刀切了脑袋,提到李长风面前邀功了。
那晚,梁逐月疯了,太皇太后在床上咳出了血,死了。
真好啊,没有人能害李长风了。
我陪他走过了最黑暗的岁月,在这最后一年里痛苦不堪,无数次难过得想死,却还是想陪他走一走,再往前走一走。
如今河清海晏,如今他成了一个真正帝王,我便终于可以放下他,终于,可以离开了。
我拾起桌上的剪刀,对着自己,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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