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两个月后,他成了标准的工作狂和游戏人间的浪子,将所有人封闭在真心之外。商浩恒未曾见过遭剧变前的师父,只从傲天盟老部属的口中略知一二,出事前和出事后的师父形同两个截然不同世界的人。
资赫中时有“仲夏精灵”的地址,商浩恒开口征询师父的意见。“要不要通知师母?”
“不!”李诺翔忽地由椅上起身,高声地喊道。原本失神的俊脸,瞬间染成苍白,身体仍然有些颤动,眼中尽是疼惜及担忧。
“师父?您还好吧?”商浩恒问道。
“没、没事。暂时不要,纤纤那儿我会处理。”
李诺翔微微低首,瞧一眼位于木桌右前方的石英钟,时针和分针恰好成一直线。那女孩,他的女儿,进了手述室已有三个小时了。
闭上眼,深深地吸一口气,他极力压制着自心涌现的慌乱及恐惧。二十多年了,他已经好久、好久没尝到这种滋味,他恨死了这种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待的状况。
“磬还没出来吗?进去那么久了。”李诺不耐地问。
“我已经要求他一有结果立刻告诉我们。师父,不会有事的。”商浩恒安抚师父激动的情绪。虽然话是这么说,商浩恒可没表面看来这般镇定,心中对翡崎的伤势依然不安地牵挂着。
书房的气氛随两人话语中断又回到令人窒息的安静,只有深沉的呼吸声回绕在硕大的空间之中。
仿佛要打破完全静止的世界,木门咿地打开,一位俊俏爽朗的男子站立在门边,微笑地看着两位故作稳定,但死盯着他的先生。猎豹般的锐利眼神传达着一个讯息:如果不立刻将情况告诉他们,那就等着被大卸八块。
担任盟的主治大夫已有十年,石磬从未见过两位当家如此失控过,普通人可能早被那双能在片刻闲置敌人于死地的眼神给吓坏了。
不过,石磐不是普通人,反倒对这种情形相当好奇。
“师父,浩恒,关于那位小姐的伤势……”
“到底怎么样?”两只愤怒的狮子同声狂吼着。
“我把弹头取出来了,好好休养个把月,我石神医担保她强壮得可以参加台北马拉松大赛。”他轻松地说。
“不准!”李诺翔和商浩恒不假思索同声否决了这项提议,然后才发觉石磐的保证。
没事了!她脱离险境了。
李诺翔和商浩恒同时呼口气,心中“砰”的一声,大石终于落了地。
“你这家伙,存心吓死我和师父,等这件事过后,我绝对会找你算帐。”商浩恒冷冷地威胁着。
石磐摆出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浩恒,好歹我也是那位女孩的救命恩人,你不好好感谢我,还想对我动粗,亏我视你为换帖兄弟,我看紧要关头,你铁定见色忘友。”
石磬一番话引来商浩恒白眼相瞪,正待继续训他,李诺翔先开了口。
“磐,可以去看她吗?”
“可以。不过她才刚动完手术,我让她睡了,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可能会睡上个……”他望一下左腕上的手表,心中默数。“六个小时左右。我会留在这儿,等她清醒过来,再做些处理。”
“磬,谢谢。”话毕,他看向商浩恒说道:“我女儿咬给你们照顾,我去一趟台中,尽快回来。”
浩恒尚未回应,倒是石磬抢了话说:“没问题,师父,有我在,安啦!浩恒哪懂瓶瓶罐罐、竺筒点滴的东西,所以你女儿交给我就万无一……女儿!?”他看看商浩恒,又望望李诺翔,脸上尽是极端迷惑的神情。“女儿?”
师父哪来这么大的女儿?不是不足岁就挂了吗?
李诺翔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书房,留下快想破头却未获解答的大夫和老神在在的少主。
商浩恒拍拍石神医的肩。“走吧!我们先去看她,然后,我再告诉你有关师父新上任的‘女儿’的事。”
商浩恒执意留在病房中。
她仍然昏睡着。石磬虽再三保证,依然无法动摇商浩恒的心念,非要守在她身边直到她醒来。既然说不过他,石磬也就任他留守,自个儿心安理得找周公去了。
大厅的钟敲了一声响,暗沉的音韵传遍屋内,将原本坐在座椅陷入沉思的商浩恒唤回现实中。
守了六个多小时,着实累了。
他踱向落地窗前,顺手拉开半边帘子,整个人瞬间浸润在银白月光下。原本黑暗的房间,被轻泻而人的星辰月光点缀得宛如梦境。
立在窗旁,商浩恒心中想着身在台中的师父、突如其来的师母、今午的暗杀事件、为师父挨了一枪的小姐——这个使他一见便迷惑的李翡崎……千头万绪,聪明如他在这般情况下,也无法理个清晰,只能让百种感受,将他淹没在情绪的大海之中。
“嗯……”
房间的一头传来极具累微的呻吟声自然没有逃过商浩恒的利耳。身影一闪,他已来到床边注视着平躺身躯,脸蛋斜贴着枕头的人儿。
翡崎眨眨重似铅锤的眼睑,眸前由一片迷雾逐渐转为清晰,她吃力地摆动酸疼的颈部,不经意进入眼廉的是一双清亮的眸子和略微模糊的英俊脸庞。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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