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我明明小的时候恨透了嫡姐,恨透了她对我的所作所为,恨透了有关她的一切。”
“可时隔了这么多年,等我真的再一次见到她,她却病殃殃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甚至连睁开眼睛看一看我都做不到的时候,我心里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生父生母进门时放轻的脚步、家里唯一一间破旧却干净的房间,都在告诉我她还是从前那个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好像这样一直看着她她便能够醒过来似的。”
季屋低下头,他又想起季栖苒了,那个世界上对她最好最好的姐姐。
何时见状,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
“生父生母见我表情有了松动,便求我念在她是我姐姐的份上,出钱治好她。她如今早已粒米不进了,如果再没钱抓药,她甚至马上就有可能就此一命呜呼了。”
芍药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我就是天生贱命吧,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们,答应帮他们筹这个药钱。”
“然后他们才告诉我,我那嫡姐得的病是一种绝症,现今还无法根治,只能靠各种罕见灵药熬成的药剂才能够暂缓病情。”
“他们抹眼泪给我报出了灵药的价格,我一时愣住了,因为那数字大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我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嫡姐,咬咬牙,回院里把自己离家几年所有的积蓄掏了出来,才勉强给她凑齐了药钱。”
“熬好药后,家里人想方法把药灌了下去,她的脸色才有所好转,但身体却仍然非常衰弱,从今往后必须按期服药。”
“又过了些许时日,她还是没有醒过来,我的家底却要被花光了。”
“眼见马上就要到她下次服药的时候了,我的药钱却如今都还没有凑齐。因为做‘红衣’来钱最快,我不得已,才只能出此下策。”
芍药用手帕抹抹眼泪:“今天是奴家第一次做‘红衣’,没曾想就碰上几位了。奴家眼下这种情形,只能自求多福了,又有谁能帮我呢?”
何时思量了一会儿,然后对她道:“这位姑娘,或许我们能够帮你。”
季屋与白宁皆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芍药也似是愣住了,含着泪抬头道:“公子能帮我?”
何时忽略掉两人一龙灼热的视线,冲她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白宁:“如你所见,这位公子……他很有钱,帮你筹你嫡姐的药钱这种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白宁惊讶地对他道:“啊?可是我……”
何时抬手把他的头往下一按,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芍药还是一副很吃惊的模样:“……啊?不用了不用了……几位公子与我非亲非故,奴家不好接受几位的帮助……”
何时道:“非亲非故并无大碍,我们几人只是想助你嫡姐一臂之力。”
芍药仍是拒绝道:“不不不,几位公子,真的没必要……”
何时道:“姑娘可以把这当做世界对你善意的回赠。”
芍药低声重复呢喃了几次:“……善意吗。”
季屋虽不知道何时为何想要帮助这名女子,但既然师兄说了,那么他便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他,于是他也冲芍药道:“对,这位姐姐,其实不瞒你说,我也有一个姐姐。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来我的姐姐。光是看着你,我就觉得格外亲切。”
芍药看了他一会,最后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道:“有你这么乖巧可爱的弟弟,你姐姐一定会感觉很幸运吧。”
季屋笑了笑:“那当然!我也很庆幸我能遇到像她那么好的姐姐,她是我这辈子遇上过最好的姐姐啦!”
芍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才多大的年纪,就开始张嘴就是一辈子这样的话了。”
季屋挠挠头,傻乎乎地冲她嘿嘿笑着:“所以就当时为了我的姐姐,我也很想帮帮你啊!”
芍药听到这话,和蔼的笑容却瞬间凝固住了,沉默了一阵后,她动作开始扭捏起来,强撑着假笑对季屋道:“不,不,这个真的不用你们帮忙……”
何时注意到了她的反常,更加坚定道:“不必再推辞了,姑娘,今天这个忙,我们是帮定了。”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芍药才艰难地从牙齿缝里不情不愿挤出了几个字:“小镇最靠西的宅子……那里是我本家的住所……”
何时于是立马起身,看了白宁和季屋一眼,两人立刻心知肚明,也站起身,打算同他一同出去。而后何时便随芍药做了简单的告别:“那么芍药姑娘,我们便改日再会。”
芍药跌跌撞撞地站起身道:“我……我送送你们。”
白宁再三推辞,芍药仍是固执地说什么也偏要送他们出青楼,只好答应下来。
等几人来到青楼门口,何时一行正准备离开时,芍药却大声叫住了他们。
她看着他们伫立了很久,然后才小声地说道:“……一路平安,万事小心。”
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他们听见了,白宁笑嘻嘻地谢过她:“谢谢你的祝福,我们会小心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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