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池斯一端着酒杯,站在水槽旁,看着许星野把盘子收进洗碗机里。
城市已经入夜,窗外没有亮光,玻璃窗上映照着她们两个的影子。
合上洗碗机,按下按钮。
池斯一打开了厨房旁边通向后院的门,许星野跟在她身后,站进了院子里。
空气里散发着新鲜草木的气息。这放在山南或许极为普通,但在山北这座臃肿的当代都市里,却是极为昂贵的天然香氛。
许星野抬起头,看着夜空。
这里颇有“闹中取静”之意,但也只能取到静,不能取到没有被光污染过的夜空。
池斯一也抬起头,看着被城市灯光照得发红的夜空。
“在想什么?”她们俩同时问对方。然后相视一笑。
“我在想朱可来的那个夜晚。”许星野慢吞吞地说。
“那个观景台吗?”池斯一说,“那里的确很漂亮。”
“嗯。”
“斯一,你说,人在经历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时,是能够察觉到的吗?”
“大概不能吧。最这个词,代表一种绝对,意味着只能有一个。我想,只有当我们的人生像一本小说那样,要走到结尾的时候,我们才能回过头来,仔细看看那些可以被标记为幸福的时刻,然后从里面选出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那个。”
“可是,”许星野说,“在那个观景台度过的夜晚,就是让我觉得最幸福的时刻。”
池斯一转过身,看着许星野。她看到的许星野是哀伤的,也是明亮的。
许星野接着说:“躺在车里看着月光照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斯一,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度过我一生中能够被认为是最幸福的时刻。”
“星野。”池斯一低声叫着她的名字。
许星野也转过身,看着池斯一。
“星野,你说你不知道二十三岁的你是怎样的,我告诉你,这就是二十三岁的你。”池斯一抬起手,温柔地摸着许星野的脸颊,“你的决心和热情是拿来为爱献身的,而不是为了寻找幸福。”
许星野看着池斯一直视自己灵魂的眼睛,池斯一说的没错,甚至完全正确。
她用滚烫的热情砸碎自己的心脏也重铸自己的身体,她用渴望、用泪水、用痛苦来浇灌自己。
她要“为爱献身”,她相信池斯一是唯一的,是月亮,是富士山。
她望着月亮,也望着富士山,她要成为月亮的星星,成为富士山脚下的一棵无名的草木。虽然她们才认识一个多月,但“池斯一”这个名字随时可以拿来解释她的一生。
“星野,我喜欢你滚烫的热情,喜欢你年轻的火焰,我喜欢你的不克制,也喜欢你的克制。可是,星野。”
池斯一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我想要跟你一起去寻找幸福,寻找这个世界上最普通的,最俗不可耐的幸福。而且我希望我们两个的幸福,永远只会有比较级,不会有最高级。”
有人说。
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富士山。
你可以看到它,但不能搬走它。
有什么方法可以移动它呢?回答是,自己走过去。
许星野反手拉着池斯一的手臂,放在腰间。
她们的嘴唇交叠在一起。
衣服包裹着滚烫的皮肤,最终变成了累赘。
池斯一拉着她,迈着轻快的脚步跑上二层的房间时,她们谁都没找到灯的开关在哪,或者说,她们谁都没有耐心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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