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又陷入了沉睡当中,圆滚滚的月亮高悬在漆黑的夜空中,漫天的星星偶尔会眨几下眼睛。
村外山脚下,那间每个夜晚都会跟着村庄一起陷入沉睡的两层木结构传教点里,今夜因为池斯一和许星野的到来而热闹非凡。
两个人一里一外,对坐在告解室属于赎罪者的小隔间里聊天、大笑。
手机的手电筒亮着,屏幕朝下放在两个人中间,上面又摆了半瓶白葡萄酒。手电筒的灯光穿过淡黄色的酒液和发黄的酒瓶,照亮了这个小空间,也把她们的五官照得更加柔和。
“我是有点害怕的。”许星野伸出右手,拿过池斯一手里的红葡萄酒瓶,抬起瓶底,喝了一小口。
“因为那把斧子吗?”池斯一说。
“对对对,”许星野右手攥着已经完全撕掉了铝箔包装的酒瓶的瓶颈,伸出食指,跟左手食指一起比划了一下那把斧子斧刃的长度,“比我脖子还宽。我怕万一他急了,想试试他这斧子到底能砍断的是树脖子还是人脖子。”
池斯一握着瓶身,拿过酒瓶,“他不敢的,他的斧头就是拿来砍树的,他只是一个……”池斯一想了一会儿,“bully,bully用中文怎么说?”
“霸凌者?不对,有点拗口,”许星野看着面前的木窗,思考了一下,“恶霸。嗯,恶霸这个词好。恶就是对这个人精准的价值判断。”
“恶霸。”池斯一重复着这个词,似乎是为了记住bully与恶霸的关联性,“bully也好,恶霸也好,这个词可能精确,但这个词本身就充满着霸权。”
“为什么?”
“当代的价值判断本身就是一种霸权。”
“这我很能产生共鸣,比方说有一些文艺作品里,会有大篇幅的跟情情爱爱有关的描写。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就低俗,这有可能只是一种艺术表达,而低俗本身是一种价值判断,不应该妄加。”
“嗯,我认同。毕竟有的爱情是从内向外产生的,有的爱情是从外向内的。”
“人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什么样的眼睛就会看到什么样的现实。”
齐村长跟王翰在咖啡种植园里打了一架。
这是这个村庄所有人对于山上发生了什么的全部解释,这是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
整个下午,没人试图让池斯一和许星野阐释任何真相和事实的经过。
与此同时,他们显然也不会暗自把账记在池斯一头上,一方面是对池斯一心存畏惧,既畏惧她惊人的武力值,又畏惧她是一个可能改变他们命运的投资者。
另一方面,如果把故事描述成:王翰被一个女娃娃用膝盖磕了裆;齐村长因为一个人女娃娃用膝盖磕王翰的裆,王翰没拿稳斧子,斧子掉下来砸伤了小拇指。
这显然对他们两个人的男子气概有所损伤,不利于所谓更长远的事情。
因此所有人都像是被下了迷魂汤一样,只看到老齐和王翰打了一架,他们两败俱伤,以眼还了眼,以牙还了牙,当场两清。
王翰回了家,齐村长也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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