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儿,咖啡烫的。”许星野站在了刘老师桌子旁边。
“快坐。”刘老师示意许星野坐在椅子上,许星野这才落座。
“最近怎么样啊?”刘老师问。
许星野笑着,伸出了自己被烫伤的胳膊,“如您所见。”
“除了被咖啡烫了以外?”刘老师笑着,啪嗒一声按下了烧水壶的按钮,水正在被加热的嗡嗡声响起。
这个问题把许星野问住了。从何说起呢,最近,最近她好像恋爱了。
她见到了只存在于自己幻想当中的池斯一,而且不光见到,她们还睡在了一起,这是她第一次跟女孩子睡在一起。之前她不知道自己喜欢女人,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涂了红色唇膏的女人。
又或许她喜欢的只是池斯一也说不定。喜欢池斯一穿着穿着西装外套时,袖口偶尔会露出的纤细白皙的手腕,喜欢池斯一早上醒来懒洋洋的栗色卷发,喜欢她的味道,各种层面的味道。更喜欢会记得她喜欢吃什么的池斯一,喜欢会嫉妒的池斯一,喜欢解着三颗扣子涂着鲜红嘴唇来楼下诱拐她的池斯一。
她想和她在一起,每天都见到她,一起吃饭,一起闲逛,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一起做恋爱中的那些人都会做的充满酸臭味的事情。
纵然这些稀松平常的事情,在她们两个之间显得无比奢侈。
池斯一不住在山北,甚至可能也并不住在伦敦,她会说流利的中文,会说标准英语,会说日语,可能还会说点儿别的什么语言,她是名副其实的世界公民,但与此同时,她不住在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城市,甚至也不栖息在大地上。
她是一只无脚鸟。
突然出现,然后又不告而别。她擅长闪亮登场,也擅长冷静离别。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也是如此。本来是想恨她的,但池斯一这个人就是让她恨不起来。她不告而别,但她为她安排了一个花椒主题的无菜单料理。
怎么说呢,虽然恨不起来,但她今天早上做噩梦了。然后六点就起床出门去跑步,她上次六点起床绕着操场连跑十圈还是在高考的前一天。
刘老师烧的水快要沸腾了,白色的水蒸气从壶嘴里冒出来一米多高,水壶咕噜咕噜作响,像是神灯里的阿拉丁急着要跑出来一样。水彻底沸腾了,按钮啪嗒一声跳了起来。
“最近还不错。”许星野白色的水蒸气,淡淡地说。
“还不错?”刘老师拿起水壶,往堆满了红茶的紫砂壶里倒水,滚烫的水柱被拉起在空气里,茶叶变软,乖乖被盖子摁回了壶里。
许星野无意欣赏刘老师的晨间茶艺表演,低头看着桌上的圆形陶瓷花盆,土层上铺着白色的砾石,砾石上面是一根干枯的一个手掌高的枝丫。
“刘老师,您这盆栽挺艺术。”许星野说。
刘老师也看向了那盆盆栽,笑着说:“你看,你太久没来我这儿了吧。这可不是艺术,这是废墟。”刘老师一只手倒着茶汤,另一只手划拉了几下手机,推到了许星野面前。
照片上是这盆盆栽刚来时候枝叶繁茂的样子,与枯枝败叶的现在已经“判若两人”,只能依稀从枝干的走向辨认出来是同一盆。
“我更喜欢它现在的样子,”许星野说,“在这盆艺术品面前,照片上这些绿叶子着实显得有点儿多余。”
刘老师开心地笑着,倒了杯茶放在许星野面前。
“谢谢老师。”许星野身体前倾,右手空握拳头轻轻磕了三下桌子。
“星野啊星野,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聊什么吗?”
“聊就业,聊签三方呗。”许星野笑着说。
刘老师喝了口茶,满意地点点头,“你还记得三年前,我刚接手的时候,我找你来我办公室聊天吗?”
“记得。您说我看待人和事物黑白分明,您让我换个视角去看世界,一礼拜以后再来找您。”
“可你没来找我。”
“我没敢来找您,但我一直记得您跟我说的话。”
“你有什么不敢的?”
许星野拿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茶,“多半是因为害怕面对真实的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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