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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断片这件事,着实恼人。
宿醉醒来,我头疼得几乎要裂开,嗓子也哑得厉害,可是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我用了五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是我自己的家。我躺在我的床上,身上穿着整齐的家居服,被单与被罩都是新的,干净的皂角味道,很好闻。
我有些发愣,看着那边床头柜上的男士用品,半晌才想起来,家中还有一个苏榕。
正想着,门被轻轻推开,我看着眼下一圈乌青的苏榕愣住了,而他不声不响地走过来,倒了杯水给我。
他像是一夜未睡,连神色都憔悴了许多,眼睛里的红血丝让他的目光没有往日里清澈,甚至下巴上还有些短短的胡碴。
气氛安静得过于诡异,我回想起昨日出门前所答应他的话,难免心虚。
「那个……」我不敢看他,只盯着水面小心地解释,「我昨天……本来没想去酒吧的。」
苏榕一言不发。他甚至没有看着我,只是低垂着眉眼,神色既落寞,又孤单。
我并不是个话多的人,在我的生活中也从来不需要挑起话题来暖和气氛。和云棠相处时是她在说,我在听,和苏榕也一直都是一样。
所以此时此刻,我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好该说个什么话出来,只能安静地看着杯里的水出神。
「姐姐,你知道吗,」良久的安静后,苏榕忽然开口说到。
他的声音太轻了,轻的就像是飘渺的云朵,我忽然有种抓不住的无力感,却只能安静地听他讲述。
「我七岁的时候,爸爸和妈妈闹离婚。他们都不想要我,因为无论我对于他们谁来说,都是个累赘。所以那一年过生日的时候,妈妈问我想要什么,我就说,我想要爸爸妈妈永远也不分开。」
「因为他们不分开,我就还能有个家,但妈妈告诉我说,只要我够乖,他们就不会离婚。于是我拼了命地变乖。」
「我学着拖地扫地,学着洗碗做饭,也尽我所能考出最好的成绩,我让自己变得很乖、很乖,可是他们还是离婚了。」
「我很难过。我问叔叔,为什么?叔叔告诉我,那是因为妈妈和爸爸没有心。因为如果是有心的人,就从来不会食言。」
「那句话我记了很久,也正是因为那句话,没有让我变成一个生性多疑谁也不肯相信的人。可是姐姐,你食言了。」
我有些难堪地抿紧了嘴唇。
我没想过这件事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打击——我记得喝酒前曾经接到过他的电话,但因为心中过于烦闷,转手又把电话关机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那时我的确在想,只是没有回去吃饭而已,不算什么的。
「抱歉,我——」
「姐姐听我说完。」苏榕不客气地打断了我。
「我昨天做了蛋糕,因为昨天是我生日。」苏榕安静地说着,好像没有一丁点的沮丧,「我没有告诉姐姐,是因为不想让姐姐给我准备礼物——我已经不是过个生日还要朝别人讨礼物的小孩子了,可是没想到姐姐给我备的礼物,就是往家里领回一个男人。」
我哑口无言。许偃会知道我家在哪并不奇怪,他不知道苏榕,却也知道云棠,可是我没想到他会送我回家,更没想到事情还有如此戏剧化的一面。
「姐姐昨天吐了一身,我不肯让他进屋,可是姐姐昨天醉的那么厉害,是因为他吧。」
「叔叔说有心的人不会食言,我想姐姐不是没有心,只是,心都在他那。」苏榕抬起头看我,一双漂亮的眸子里饱含着复杂的情绪,「姐姐既然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还肯留着我?姐姐就真的,只把我当成床伴、或是……炮友吗?」
像是难以启齿,苏榕嘴中吐出的这几个字眼,都满载着疲惫感和沉重感。
我没由头地觉得有些慌,而他的问题也让我不得不再次正视自己。
当时我所说出口的那个「平等对价关系」,真的和所谓长期床伴关系存在差别吗?
可我从没有一次只将苏榕当成床伴来看,甚至比起床伴这个词,伴侣这个词语要更为贴切,不过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无声无息地融入了我的生活,成为了一种习惯,但是,我没有想过要真的和他成为伴侣。
不是不负责任的海王心理,而是潜意识里,觉得我们并不搭。
就像是一开始被我淘汰掉的那张设计稿,当整件衣服从材质到构造到风格都不属于一个调的时候,便绝不会将其作为终稿所呈现。
而现在,我面对着男孩认真的问句,再也没法忽视掉那些曾被我刻意忽视掉的问题。
我,喜欢许偃吗?
喜欢过的。甚至就连我们分开,也不是因为不喜欢。我用了那么久去释怀一个人,我选择忘记许偃这个人带给我的所有欢和悲,可是当他回来,那些被我忘记的也就一并踊跃于脑海。
但也绝对不是名为喜欢的那种情绪了。
或许我从来没有真正忘记过许偃。就像是画稿时脑海里那具模糊的躯体,又像是当我看见苏榕那场球赛时所回忆的自己的青春时光。
许偃在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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