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落墨还是走过去揽着他的肩膀,他低垂了头轻咳了几声,再抬起头看她时,脸上是明显勉强的笑容:“墨儿,我没什么,你先回房休息……”
只是到底说得违心,话音还没落脸色就更白了,紧抿了唇侧头就将一股冲口的血吐在了地上。
看他突然又吐血,落墨这才有些慌了,连忙握住他的手腕去查看他的经脉,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就慌了神。
他的心脉是在落日崖下的潭水里被强行接续上的,自然要弱上很多,要细论起来,比萧焕那样虽然虚弱但好歹没断过的还要脆弱。
虽则如此,他这些日子也从来没受过什么外力,也一直在用药调养,理应是一日好过一日的,但她方才一看,却赫然发现他内息乱窜,那一息心脉更是将断未断,分明是危在旦夕的脉象。
她也不敢再耽误,一面用响铃传了信,一面立刻揽着他的腰将他抱到内室的床上,怕他躺下无法呼吸,她还撑着他的身体,让他半靠在自己肩头,同时将手放在他丹田上给他的经脉里灌入温和的内力。
即使如此小心呵护,他还是喘息着不住低声咳嗽,唇边溢出的血沫也绵延不绝,分明是方才忍得太狠了,以至现在吐血都断断续续吐不干净。
落墨深知他们萧家的人对自己有多狠,轻吸了口气强自镇定后,就用袖子垫在他唇边低声哄骗:“煜,别忍着,先吐出来。”
他依言咳了两口血出来,那双深瞳稍微清明了一些,就抬起手来将手指搭在她的手上松松握住,直直看着她,他唇边的笑意竟添了几分缥缈:“我在潭底刚醒来的时候……以为你不准我死,是因为那么死还是太便宜了我……”
落墨想起来当初他刚睁开双眼时那犹如死水般毫无波澜的目光,心中不知为何一酸,低头在他苍白的唇边轻吻了下,更加柔声安抚:“我不想让你死,是舍不得就这么放你走。”
他看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眷恋,声音更低柔下去:“我没想过今生还可以被你稍假辞色……这些日子来总觉得或许是我痴心妄想……身在梦中而不自知……”
落墨听他越说气息越微弱,话中的意味也总透着不详,忙打断了他,急急说:“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沉住气稳住内息,小青很快就来了。”
他又勾着唇笑了笑,非但没有听她的话,反而接着说,语气低弱,却犹如蘸着浓浓的疲倦:“墨儿……不管这是不是一梦……我都……太累了……”
落墨是不信他会在这时候死去的,毕竟萧煜这样一个人,几番生死边缘都挺过来了,怎么会莫名其妙风光霁月着呢就死了?
然而他却就那么眷恋无比地看着她,而后抬起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声音轻得几乎要随风飘散:“若你真的可以就此放下……去找个真正可以让你幸福的人……就像非弃那样的……”
那是他在山崖上被她一剑穿心时没说完的话,原来他是想让她去找别人,落墨没办法握住他的手,只能紧紧揽着他的肩膀,咬牙切齿般说:“非弃就是你。”
他微微笑了笑,唇边的鲜血还一直淌着,将胸前的白衣都染红了一片,气息微弱地说:“是啊,可你不肯信……”
落墨心惊地看他的目光都散乱了起来,分明是垂危之状,忙拼命哄他:“煜,我信你的,我早就信了……等你好些,我带你回江南看看我们的小院子如何?”
他听着微弯了唇角,那双深瞳中也泛起了一丝憧憬般的向往,只是眼中的光芒却更黯淡了些,低声说:“今天是哥哥的忌日……”
他只说到“哥哥”两个字,脸色就更加苍白了下去,眉心也紧紧蹙起,那样子竟是痛楚无比。
落墨暗骂自己提什么不好,偏偏提这个,忙抱紧他温言安抚:“你知道大皇兄最喜欢烟花的,现下也正是看烟花的时节,所以我就让孩子们放一些热闹热闹……是我不对,没有叫你去看,下次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说到这里还连忙保证:“要不然我让他们明天再放一次,我们明天就看!”
他黯淡下去的目光还是在她脸上一遍遍流连,又极淡地笑了:“如此也好……每年今日,你先想起的一定是哥哥……”
他说完这句,长睫微合,身子也不胜倦意般松弛了下去,连带虚握着她的手也悄无声息地滑落了。
落墨心里一凉,忙抱着他喊:“煜!萧煜!你要再敢装死,我一定亲手弄死你!”
青笠提着药箱慌不择路地冲进他们的卧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他们的前大教主和老师死命抱着他们的师娘,而师娘胸前染了大片朱红,青白无色的唇边也挂着一道殷红血迹。
那场景要多凄美有多凄美,简直见者流泪……如果忽略了他们老师说的话。
忙扑过去抽了银针吊住他们师娘的一口气,青笠一边示意落墨把萧煜放到床上好施针,一边就说:“我说老师啊,师娘都这样了,你也别折腾他了,这么一个大美人你也真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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