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不辍,风声呜咽,一曲笛声缥缈悠远,宛若天籁,从远而至,扣人心弦。
雅各觉得那乐声曼妙动人,此番勾人心神,竟从睡梦中倏然苏醒了。
清醒片刻,便极目远望,只见那沧海之上,长空如墨,唯东边隐约有鱼肚白,即将就要破晓了。雅各环顾自周,却见那四野阒然,无法分辨那乐声是从何处来的。身边的娜塔莎仍旧安静地休憩,毛茸茸的睫毛耷拉着,眉目舒展。
倏然,那笛音骤然加大了,艰涩洗尽,如松涛阵阵,万壑生风,继而音韵又变得枯燥而刺耳,振聋聩。
此时,这声响已经到了无论如何也无法被忽视的程度,但娜塔莎仍旧安定自若地睡着,似乎毫无受到其干扰。
“快醒醒,快醒醒……”雅各现了异样,轻摇着娜塔莎。
只是那睡梦中的外邦女子居然毫无反应,只自顾自沉睡着,呼吸平稳,面容宁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这笛声之中有蛊惑之术,催人昏睡?但为什么此时只有娜塔莎长眠不起,自己却毫不受影响。
雅各心中疑虑横生。虽然他此前在骑士团的时候,总是粗枝大叶,横冲直撞,鲁莽惯了。但经历过生死磨难之后,自然也是成熟了不少。
正思考着,那笛声的韵律又急转而下,沉痛孤寂,不绝如缕。
这曲子竟是这般的熟悉,在雅各心中激起千层浪来,他不禁侧耳细听起来,循声而去,那声音是从身后那片森林里传来的。记忆随着乐声剥了开来,一幅幅画面也随之而来,“烟波绕,窗弄影,落红阵,笛声鸣”,那竟然是父亲的曲子!
不会有错的,那是亚历桑德·亨利的所作的乐曲——《苦厄行》!每年恰缝大雪纷飞的夜晚,父亲都会在屋内的火炉旁长坐,眼神空洞,表情寂寥。只消美酒一盏,便是徐徐地独自吹奏这曲子。
想到往事,雅各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亢奋了,他的心猛烈颤动,这曲子天底下除了老亨利外,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倘若真的如此,那么自己的父亲想必一定还活着,就连母亲也极可能还在人世!如此一想,雅各心中已无挂虑,急不可耐,起身大喝一声,那匹杂毛马原本还在一旁休憩,反倒是惊了一惊。
但是雅各哪管这些,他现在生怕那《苦厄行》的笛声会戛然而止,导致自己无迹可循。
当下便心急火燎地按住那匹马,一跃而上,勒住缰绳便要往那黑魆魆的森林中去,不料那马已然事先受了惊吓,又因为树林之中凶气滔天,血腥味扑面而来。体型瘦弱的黄褐色的杂毛马,竟在树林外硬生生地停住了。
“驾,走啊!皓月白?”雅各心中一急竟是错叫了自己座驾的名字,单看这匹杂毛马,任凭自己怎样狠命踢它的肚子,它都无动于衷。
“混蛋,废物。”雅各骂骂咧咧地从那杂毛马身上下来,泄愤地踹了它一脚,心下感慨要是此刻皓月白在就好了。正思想着,前面森林里竟有隐约的窸窣声传出,好像有人类在行走。
太不寻常了!此地为极北之森,为凶煞之地,魔物丛生,野兽横行,凡俗之人皆避而远之。
于是借着微弱的光线,雅各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山林之间,还果真有个黑色的身影在攒动。
“喂,你好,请等一等……”雅各朝那身影走去。
那身影听到雅各的声音后,身躯一震,明显停滞了一下,笛声也随之静止了,继而缓缓转过头来匆匆瞥了一眼,又赶紧加快了步伐,笛声也随之再次悠扬而起,随那人身影游移不定。
“欸……请等一等!”
当下,雅各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加快脚步赶紧追了上去,笛声就是从这个人身上传出来的,不会有错的。
“我是雅各啊……请等一等……不要跑啊……!”
林中蜿蜒曲折,灌木丛生,还有天外而来岩石杵立,毒蛇,虫豸随处可见。雅各追着那身影倍感吃力,几番下来已是气喘吁吁,但那人却越跑越快,脚下生风,笛声也悠扬不辍,好像对此地的地形熟悉得不得了。
当下,林生已经精疲力竭,腿脚疲软,心中已经对那人的身份产生怀疑了。料想那人应该不会是父亲,父亲不可能对这种鬼魅之地了若指掌的。想到这,竟一时泄去了力,一屁股瘫坐下来。
“喂……我不追你了……你不是我要找得人。”
此时天色愈来愈亮了,那笛声顿了顿,竟又兀自朝自己的方向走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踩在茂密的灌木丛上,咯啦咯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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