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圣地,他们凭什么过来?”他说道。言毕,对警察离去的背影投去怨恨的一瞥。
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对于这座占据着民族心理中心地位的圣殿山,犹太人和巴勒斯坦人都不愿意拱手相让。在阿克萨清真寺西面,俯身下望,即是西墙——当年犹太圣殿被毁后的遗迹。从外观上看,这堵墙与耶城许多墙别无二致。但因为它的历史,它成了犹太人心中最神圣的地方,是古国不灭、民族长存的象征,犹太人常聚集在此哭泣,因此又称为“哭墙”。
此前在这里采访时,许多犹太人就对当年巴勒斯坦人阻止他们到此祈祷耿耿于怀。这种情况直到1967年“六日战争”结束。以色列以武力攻占了整个东耶路撒冷。第二天,拉比和将领们赶往西墙,抚墙放声痛哭。
在靠近哭墙的犹太人区域内,摆放着众多当年士兵在哭墙下场景的照片,最传神的是一张黑白照片,当时以色列三军统帅、独眼将军达扬站在哭墙下,一脸漠然,周围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许多犹太人因此坚持以色列绝对不能放弃圣殿山。每年,犹太极端分子都会试图闯入圣殿山,宣示主权,推倒清真寺建立第三圣殿。
2000年9月,“鹰派”代表人物沙龙穿过西墙右上方的一个小门,进入阿克萨清真寺大院,宣示犹太人与圣殿山的宗教联系。因此激怒了正对和平进程绝望的巴勒斯坦人,起义就此开始,鲜血流遍了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耶路撒冷这个“和平之城”成为自杀式爆炸最频繁的城市。
圣殿山由此变得更加喧闹。我曾在老城采访时多次看到,犹太人在哭墙下边祈祷,巴勒斯坦人借助地利之便,在圣殿山上向下投掷石块,然后是以军警的介入,向巴勒斯坦人开枪甚至闯入清真寺大院抓人。
一些简单的问题,由此变得复杂。过阿克萨清真寺再向南走数百步,即可看到围墙上有个巨大的肿块。
犹太人指责是清真寺修建违章建筑引起,并称这最终会导致哭墙和整个圣殿山垮塌。一些犹太科学家甚至表示,只有将阿克萨南墙先拆掉,然后才能修补这个肿块。清真寺方面迅疾回应,这是犹太人的阴谋诡计,是想以此毁掉阿克萨清真寺。在这种无休止的争吵中,肿块在继续膨胀。
圣殿山的纠纷,似乎已成了这两个民族之间的一个死结。我问过许多犹太人和巴勒斯坦人:你认为什么时候才能有和平?
10。站在巴以冲突之源——圣殿山(3)
大多数人的回答是摇头:永远不可能有和平,因为我们都不愿意放弃圣地,圣地比任何生命都更重要。从这个意义上讲,阿以冲突的根源就是宗教的冲突,宗教间的恩恩怨怨,使问题能够解决的回旋余地更小,任何一个领导人都必须考虑到宗教感情不敢轻易作出让步。
在这个地方,一点过节就可以上升到大是大非的的问题,一点火星就能点起燎原的野火。2003年12月,埃及外长马希尔正是在圣殿山遭到巴勒斯坦人用鞋子暴打,马希尔被送到医院。外长遭袭,行凶者还同是巴勒斯坦兄弟。这种结果让身为“老大哥”的埃及颇为尴尬,也凸显圣殿山问题的的敏感。
为什么会这样?就在于巴勒斯坦人认为,埃及在圣殿山等问题上竟然偏向以色列,而且,堂堂埃及的外长来圣殿山参观,竟然不从狮子门进入,非要走沙龙当年进来的那个小门,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当马希尔出现在圣殿山时,巴勒斯坦民众抽起在教堂外脱下的鞋子就打,一些人甚至掐马希尔的脖子,让这位外长几乎窒息。最后还是以色列警察见势不妙,赶忙冲过来将他解救出来……
如果平时想要从以色列岗哨下进入圣殿山,自然也必须从这个沙龙走过的小门进入,这或许是巴勒斯坦人最忌讳和愤恨的了。但站在这个绿色门口,俯视耶路撒冷城,街道迂回、房屋参差、不胜美感。耶路撒冷这个城市的意思,就是“和平之城”。犹太人希伯来语中的“你好”、“再见”,同时也有“和平”的意思。但想想过去三千年的历史变迁、恩怨仇杀,圣殿山几度焚毁,真有一种“怆然而涕下”的感觉。三千年过去了,战争仍在继续,和平依然茫茫看不到希望,两个与中国都有友好关系的兄弟民族,却势如水火、杀伐不断。
这是历史的悲剧,又何尝不是他们共同信奉的上帝(真主)的无奈。看着这个美丽的山城,我时常想起犹太经典《塔木德》所说的那句名言:上帝给了世界十分美,九分在耶路撒冷。由于这个死结和流血,许多人也感叹:上帝给了世界十分愁,九分就在耶路撒冷。
11。我是只孤独的鸽子(1)
强硬派领导人、前总理内塔尼亚胡佩雷斯80寿辰典礼上,高朋满座,政客云集,从左至右分别是以色列总统卡察夫、佩雷斯、沙龙、克林顿1993年,在美国总统克林顿斡旋下,阿拉法特和拉宾签署了历史性的和平协议
当今以色列,谁是英雄?沙龙一世枭雄。佩雷斯更是人中俊杰,这位当年打开中国之门的关键人物特意通过本书问候中国读者:对中国的悠久历史和美好未来表示敬佩。但你能想象吗?年过八旬的这位和平老人,会当面向我吐出“我有时也很孤独”的感慨。在他80寿辰之时,一条抗议标语猎猎作响,我走上前去,一阵寒意涌上心头,上面写道:“希望你不要再庆祝下一个生日。”
每次见到西蒙·佩雷斯,我精神都会为之一振,不因为他的尊崇和名声,而是他睿智、幽默的谈吐。即使如遥远的中国,他也能信手拈来,谈吐间引用一两句中国古诗或俗语,让我搜肠刮肚从拗口的英文还原成中国古汉语时,更对他增添一份景仰。
在一次采访中,当我请他给我即将出版的这本书写几句话时,佩雷斯高兴地写道:“中国,在我眼里,不仅拥有伟大的民族和伟大的国土,而且在文化、政治、哲学领域都拥有杰出的成就,我们对她的悠久历史和美好未来表示敬佩。”以此作为对中国读者的敬意。
中国人和犹太人这两个古老民族在现代能从外交关系上握手,佩雷斯是关键的掌舵人物。他打开了中以的大门。每次中国驻以大使馆召开国庆、新年招待会,佩雷斯都是必请之人。他每次必到场,会老朋友,交新朋友,和每一个走上前的中国人握手、寒暄,把微笑和友谊带给每一个人。
毕竟是一个80余岁的老人了,每次见到他,我总有一份沧桑感从心底油然而起。因为,你能想象吗,在微微一笑后,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嘴里会吐出“我有时也很孤独”的言语。
形势总不由人。一位为和平奉献了一生的老人,暮年依然奔波,依然看不到和平的希望。此中的壮志未酬,令人扼腕。这种心情,颇有张沧水抗清失败后所吟唱的“白发镜中,清屏匣里,和泪相看”的末路之叹。
世界上最复杂的中东问题,产生了世界上最睿智的政治家。但直至今日,这个政治家却依然为之怅然!
还未见到佩雷斯,礼物就被强迫拆开
以色列朋友说,佩雷斯的名字,本身就包含着矛盾。正如他本人在以色列的名声,赞者称他是现代的摩西,将把犹太人带出杀戮;恨者称他是一个只会妥协的叛徒,将犹太人带入灾难和地狱。
在希伯来语中,佩雷斯是“鹰”的意思,表示阳刚、勇决。这颇有点来历和讲究。一般的讲法是:佩雷斯1923年8月21日生于波兰的犹太人小镇维什涅瓦(现属白俄罗斯),名叫佩尔斯基。1934年,他随全家移居巴勒斯坦,当时那片土地还处于英国委托(?)统治之下。刚到巴勒斯坦时,佩雷斯在伊茨雷埃勒谷地的一个集体农庄里当牧童。在一次远游时,他爬上一棵大树,吓走了落在树上的大鹰,一位同行的动物学家对他说,“这是一只佩雷斯”,从此,他改名为佩雷斯。
但在平时生活中,佩雷斯更多的是被称为“鸽子”——一只和平的鸽子。他总是非常和蔼,与你握手、嘘寒问暖,满脸笑容,让你觉得你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他一个很长时间没见的老朋友。
在以色列当记者期间,我曾数次拜访过他。在他80寿辰,在他辞去外长之时,在中国大使馆的招待会上……但印象最深的还是2002年年底对他的专访。
在登门拜访他时,我们还专门带了个小礼品——一幅中国当代画家的画,画家特意委托摄影记者高学余转交给佩雷斯,表达对他的敬意。
作为一种礼貌的表示,行前,我们特地到以色列专门的装裱公司,做了一个精美的外包装。
很少送礼的我们不知道,在以色列,包装实在没有必要,尤其是你送的对象是一个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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