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医官也带来了好消息。
珠儿送了医官,将正殿的人全部遣了出去,叫了两个力士守在门口,自己回到内室,关上内室的门。
内室一片死寂。
珠儿看了印儿一眼,现她还坐在胡凳上绣花,根本一动没动。
阳筠则靠在床边,双眼直直地盯着地,不知想些什么。
坠儿跟阳筠一样盯着地面,双眼中的恨意却十分明显,轻易便猜得出她想些什么。
想起现在还昏迷着的钏儿,珠儿忽然有些茫然,不知众人当初心软、容着印儿,究竟是不是做错了。
可当初情分还在,总归是不忍心的,谁又能下得去手呢?
珠儿不禁苦笑,她们不忍心罢了,印儿可是狠得下心的。
“这梅花其实不简单,最不容易看出好,反倒容易让人瞧见针脚混乱。”印儿打破沉默,轻声道,“娘娘要绣香囊,不如从兰花学起。”
“你知道的,我绣过兰花帕子,绣得很不好。”阳筠淡淡道。
印儿有些出神。
阳筠的声音一如往常,让她回忆起许多事情。
她也不知道为何走到今天这步,似乎心思偏了,行为就有差池,而一错再错,终于步步都是错,直到如今无法挽回。
是真的无法挽回了罢?印儿想了又想,实在看不到回头路。
便是阳筠心中仍顾念着旧日情分,其他几人物伤其类,怕容她不下。
况且她知道的也太多了。
印儿有心让其他两人出去,留她单独和阳筠在内室,把心里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却怕阳筠防着自己。
若阳筠警惕,不敢与她独处,一旦开口回绝了,岂不更加难堪?
印儿苦笑,低头继续绣着梅花,觉得自己有些无辜。
果然做了坏人,行动都只能是坏的,从此没人要信她。
才刚心中不平,忽然瞥见针线筐里一方素白的鲛绡,裁成了帕子大小。
印儿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袖,忽然不觉得冤枉了。
原来是她一早变得彻底,还不停犹豫、矛盾,心中不肯承认变化,当自己尚有良知。
阳筠终于抬头看着印儿,她不知要如何处置她。
论理,印儿能说能写,又知道那么多,怕是不能容她活着了。可要说杀人害命,她终究心虚。
况且一旦惹急了印儿,教她说出什么来,那可真是搬石砸脚了。
要说把人弄哑再打杀,阳筠更不敢想,还不如直接杀了来得干净。
内室里头沉默着,众人皆有自己的心事,却不知武承肃早来了八凤殿。
推开内室的门,就看到一屋子人神色有异。
印儿见到心心念念的人,愈觉得自己可悲。她怎么就这么高的心气,非要看上一个高攀不上的人?
她转头看着阳筠,见阳筠神色紧张,猜到是怕自己狗急跳墙,口不择言起来。
印儿苦笑,竟真的有冲动要揭阳筠与周绎的故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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