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真是瞌睡遇上枕头,七月十一这天,国子监书库进献新书。皇帝御览之后,龙颜大悦,直夸这次印制的《隆庆御览》《景和文集》等十几册书籍,不仅印刷精良而且效率奇高。自收集编写校勘到印刷完成,只一个月就完成了以往需一年的印刷任务。
书库监不敢独占功劳,说了一通陛下圣明点拨,上官们英明指导之类的套话之后,又说了吴青的功劳,直言活字印刷的妙处。皇上这时才想起来,一个多月前正是吴青进献了活字印刷的方法,并且全程指导,献力献策,实在是功不可没。皇上立时着人拟旨,进封吴青为明惠郡君,赏赐永业田十顷,赐金器一百两,银器二百两,锦彩五十匹,绢两百匹,钱两百万(两千贯)。
圣旨送达时,吴青正好到家。吴青赶紧在中堂备了香案,领着家人齐齐下跪领旨。圣旨宣读完毕,周大监笑呵呵地将吴青扶了起来,假意嗔怪道:“明惠郡君又获晋封,实在可喜可贺。你说说,这满朝上下谁能有你晋升得快,咱家光为你跑腿了。”
吴青笑道:“大监辛苦了,我能有今日离不开诸位贵人的关照,今后还需大监多多指点照拂。”
周大监满脸堆笑,说道:“好说好说,你是个有福的。咱家和你多亲近亲近也好多沾点福气。”
吴青忙谦虚地笑道:“承大监的吉言,我便是今后有福也是大监疼我疼来的。”
“嘿,你这小嘴儿,真真甜死个人。咱家便是为你跑断了腿也值!”周大监听着高兴,脸上都笑出了花。
说话间,众内侍也将十几大箱金银器和制钱,以及两箱郡君服制、两百多匹绢帛搬了进来。叔婶堂姐三人站在一旁看得眼珠都差点掉下来了。只堂兄站在角落,低着头搓着手将自己埋进灯影里。
周大监见到他们几个,随口对吴青问道:“这是把家里人接来啦?”
吴青笑道:“我是个孤儿,家人都已亡故。这几位是我的堂叔堂婶、堂兄堂姐。前些日子变卖了家产过来照顾我的。”
周大监冷冷一笑道:“那便好好照顾,郡君但有个头疼脑热的,咱家便斗胆在皇上跟前替郡君说道说道。”
叔婶二人吓得忙不迭赌咒誓,直说会照顾好吴青。吴青暗自好笑,朝周大监挤了挤眼,周大监也调皮地回了个眼色,二人相视而笑。
送走了周大监一行人,婶子谄笑着凑到吴青跟前问道:“青儿呀,刚刚那位是个什么来头?好大的气派!”
吴青微微一笑道:“那位周大监是皇上最信重的内监,伺候皇上快三十年了。宫里宫外无人敢不给他面子。”
婶子“嘶”了一声惊呼道:“乖乖,竟是这么大的来头。青儿你真是好本事,这样的大人物,你见了眼睛都不眨一下。刚刚我们可是吓了个半死。”
吴青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叔婶两个也就敢在她面前耍耍威风,遇上个旁的有些权势的就蔫了,真拿自己当软柿子捏了。看来自己得适时威了。
吴青吩咐庄六等人将宫里头赏下来的金银器皿、制钱绢帛全部存放到东耳室。正准备让人把放在中堂的那两箱郡君服制搬进自己卧室,却见堂姐已打开箱子翻拣起来。瑞娘和小玉站在一旁搬也不是走也不是,恨得小玉直翻白眼。
堂姐旁若无人地摸了这件比那件,见吴青走了过来,没头没脑地说道:“这么多衣裳你也穿不完,不如分几件给我,这件大红绣裙就给我了。”
吴青冷笑道:“你若是不怕杀头的话,只管拿去穿。”
小玉在一旁说道:“大娘子,这些衣裳都是正四品郡君的服制。寻常人穿了便是僭越。”
堂姐恨恨地将衣服掷回箱内,怒道:“凭什么你这个毛丫头就可以穿。你有什么了不起,当初要不是我把入宫的机会让给你……”
吴青不耐烦地打断道:“便是你自己进了宫,又能如何?你一无才二无貌,连品性都如此不堪。今后还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凭白让人笑话。”
婶子从外头进来,忙上前打圆场,拉着堂姐劝道:“二姑娘你就别浑想这些了。明日我叫人给你做几身好看衣裳,就比照着这几件做。”接着又讨好地对吴青笑道:“青儿呀,今日皇上赏下来的那些锦缎可真好看。你就让你堂姐挑上几匹做新衣裳,都是家里人,值不当什么的。”
吴青冷笑道:“婶子好大的口气,这些蜀地进贡的上品彩锦,一匹就值二三十贯。再说,我朝早有严令,庶民不得穿着锦缎綾绸五色华衣。堂姐既非官身,又非命妇,怎能用那些彩锦制新衣裳。”
说完又命小玉取了十贯钱交给婶子,说道:“这里十贯钱尽够给叔婶堂兄堂姐添几身新衣裳了。现在正是三伏天,细葛布做衣裳最凉快不过。便是我,在家的时候也是穿麻葛的衣裙。”婶子的盘算虽然落空,但见着了现钱,又立时眉开眼笑,连忙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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