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静洛拉着扎木苏悄悄退下来。他问扎木苏:“这样我们还要打吗?只要悄悄跟着他们就行了。什么时候他们把马全吃了,我们再冲上去就是了。”
扎木苏摇摇头,说:“不行,他们还能撑三四天,能到北冥山。”
颜静洛想了想,明白了扎木苏的话。北冥山在瀚州最西面,和雁荡山西端夹成一个三角形的山谷。山谷里面气候温润,草木丛生,传说乃是瀚州人的发源地,里面生活的几个小部落均只牧牛羊,不兴刀兵,若是科尔沁部和郭尔罗斯部逃进了北冥山谷,那就有些麻烦了。
两人退回军中,不少人都快等不及了,正整盔束甲,只待颜静洛一声令下,便冲进山谷去杀个痛快。
颜静洛看着群情激荡的队伍有些无语。他知道,这群男人对那伙逃兵有些仇怨。当rì科尔沁部骑兵虽然没有冲进寨子,甚至没杀死一个泰赤乌人,但单单胆敢挑战泰赤乌部落就已经让这群热血男人气愤不已了。
颜静洛对扎木苏说:“你约束一下,我们是要把他们捉回去,不是要把他们全杀死。”
扎木苏应了,到队伍里寻了四个百夫长一一交代。颜静洛看着这情景,觉得收服山谷中的那伙逃兵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困难,单单约束自己带出来的泰赤乌部落的战士就是巨大的难题。
过了一会儿,扎木苏回来了,颜静洛依然站在原地发呆,心里想不出办法。扎木苏看他不言语,便也不开口。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颜静洛问道:“如果我们收编了这伙人,咱们的战士能和他们相处吗?”
扎木苏立即答道:“草原人没有那么多仇恨,都成一家人了,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都是塔格尼神的子民,他们不过是些饿肚子的可怜人罢了。”
颜静洛点点头,心里略微放松了一点儿。
扎木苏又问:“你有办法收服他们?”
颜静洛说:“要收服他们,得把嘎鲁杀了。可是我想着,嘎鲁在众人保护之下,想要杀他,就得冲进去。一旦冲进去,免不得双方都得死人,那没有仇恨也变得有仇恨了。唉,不好办啊。”
扎木苏也在旁边挠头,同样无计可施。颜静洛看了,说:“你去把那四个百夫长叫来,大伙儿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有什么办法。”扎木苏便去了。
那四个百夫长过来,冲颜静洛抚胸行礼。颜静洛便把眼下的难题说了,让他们一起想办法。
这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是挠头。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叫巴图的粗豪汉子叽叽咕咕说了几句,扎木苏译给颜静洛听,颜静洛边听边摇头苦笑。
巴图说颜静洛是读过书的聪明人,都没有办法,自己这些粗人又有什么办法。左右无计,不如冲过去杀便是。想来科尔沁部和郭尔罗斯部的人不会那么小心眼的记仇,大不了将来多分些牛羊给他们便是了。
颜静洛心里细细想着吕颜鸿教给他的东西,便让人把军中的探马叫了过来,低头在空地上写写画画。
颜静洛细细询问了探马从此地向西的路径。那探马熟识瀚州地形,便在地上画了图形,扎木苏指着一句一句解释。颜静洛看着地上的图形,忽然便有了办法。
颜静洛让巴图和另外一名百夫长莫rì根带了一半兵马,悄悄绕过前面逃兵所在的山谷,到前面二十里之外的一处泊子旁边埋伏,又让扎木苏跟两人细细说了注意的事项,两人问明白了,便去了。
颜静洛又叫过一个叫岱钦的百夫长,让他带了自己的百人队去前方山谷以外拦截,要迫使对方逃向巴图那边。岱钦领命去了。
等过了一个时辰,预计所有安排均已就位,探马又报逃兵有了动静,想是要继续西行。颜静洛便带着扎木苏和最后一名百夫长特木尔披甲上马,再不掩饰行迹,带着一个百人队冲上了土丘。
山谷中众军一看坡上忽有强兵出现,顿时大乱。苏郃曾说嘎鲁并非善于谋略之人,今rì一见,果然十分不济。不放侦骑不设哨兵不说,如今一见大敌当前,便乱了阵脚。颜静洛在坡顶止住众军,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的望着谷中众人,便如狮子望着自己唾手可得的猎物一样。
谷中众军大骇,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人数远超对方数倍,只是忙不迭的抢着上马奔逃。剩下一半抢不到马的,就撒开双腿往西逃去。
颜静洛一看敌军慌乱,便下令冲锋。泰赤乌部落的一个百人队借着土丘缓坡,以雷霆之势冲了下来。颜静洛严令众军,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刀不可出鞘,仅以钝处击打无马敌军。一时间谷中哀声连连,大多靠双脚奔逃的敌军纷纷仰面摔倒,又被马蹄踢踏,虽不致命,却也苦不堪言。
颜静洛带马冲到谷口,看敌军骑兵已经出谷,便让一半兵士下马,回谷中捆绑受伤的敌军。自己则带了五十个人一百匹马继续向西追去。
嘎鲁在前面哪里还能分辨后面追击之人的兵力?只听得蹄声如雷,渐渐靠近,也不敢交战,嘴里一个劲的呼哧众人,向西逃去。只是众人人困马乏,逃得便十分吃力。
一追一逃间便奔过去七八里,嘎鲁见后面追兵并未十分靠近,心里略略放松。忽然前面枯草中一声呼哨,突然出现了上百兵马。这伙人穿了和后面追兵相同的革甲,也不说话,催马便杀过来。
嘎鲁大惊失sè,不敢靠前,带头向西北方向又逃。有些来不及转向的骑兵便被杀下马来。嘎鲁听着后面两支兵马合作一处,声势更胜,吓得肝胆yù裂,只恨胯下战马没生出八条腿。
再往前便是一个不很大的梭形泊子,有一个尖尖的角冲着来路。往常时有牧民来此饮牲口,泊子四周便都踩出了道路。嘎鲁带马当先向右冲去,刚冲过泊子尖角,便听得身旁一声呐喊,又有伏兵冲了出来。嘎鲁心中庆幸自己马快,未落入敌人包围圈中。忽听得有人大喊:“都是嘎鲁这个笨蛋,带我们受了这么多苦!我们科尔沁的勇士,为什么要跟在郭尔莫斯人屁股后面逃命?嘎鲁向右,我们便向左罢,泰赤乌的骑兵追的是嘎鲁,不是我们这些没有家的可怜人!”
嘎鲁心中偷笑:“正愁没人分了敌人的兵。”偷偷向后一看,自己带的队伍果然分成了两队:跟在自己马后的都是穿灰袍子的郭尔莫斯人,跑向左边的大多是穿白袍子的科尔沁人。倒是有些灰袍子混在白袍子里向左奔去,让嘎鲁心中大骂“混蛋”。
再看时,嘎鲁心中不禁大骇:那追兵竟然并不向左追,甚至不管落在后面的人,只管冲着自己杀过来!
嘎鲁抽出刀来,冲着自己的马臀刺了一刀,坐骑受惊,跑得更加迅速了,只是嘎鲁明白,这样疯狂的奔跑是无法持久的,恐怕自己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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