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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2页)

《墙下短记》,在被某些文集收选时,出现了一些排版错误,比如漏字,甚至漏段。《关于庙的回忆》,不仅在《人民文学》初次发表时即出现错排,而且我对那一稿也有不太满意之处,事后又做了一点删改。现寄上这两篇短文的修正稿,请您们在选编时以此为准。

《我去看花》一文更是荒唐,内容毫无疑问是我写的,但标题实属伪造。此文原题为《秋天的怀念》,后不知何人,未经我同意,便给了它一个“我去看花”的伪名,并在报纸上发表,我一直愁于没有机会为它正名。得悉贵丛书要在《追求不到的情人》一卷中收选此文,恳请您们借此机会为它恢复原名。多谢多谢!

即颂

编安!

史铁生

2000年2月14日

15  给严亭亭Ⅰ

亭亭:你好!

来信收到。你留下的钱,树生已经送来。书买了以后,我们还是争取托人带到美国,再从美国寄给你,否则邮费太贵。本来,我的一个同学说最近就回来,我们想托他带,结果等来等去到现在仍不见他的影子。他再不回来,我们只好寄了。不过,这些书也不是急着看的,多等等也无妨。

没想到你离开中国已经这么久。看见你,并不觉得中间竟隔了十年,还就像在雍和宫时那样,来了,然后走了,过几天还会来。事实上,现在大家都很忙,在北京的朋友见面的机会也不很多。大家都老了,秋天比不得春天,抬腿就去,拍拍屁股就走,秋天更多的是想念。

知道你活得好,大家都很高兴。

基督精神,真正是伟大。很多事,问到底,都是信仰问题,神性的问题。希米若能读一个函授神学,真是不错。我们常想像,她将来能到一个小教堂去,既领神谕,又能做一点这方面的工作,真是再好没有。

祝你全家好。

铁生

2000年8月14日

。。

16  给谢渊泓

渊泓兄:好!

大作拜读。状物言情,真有水浒红楼的风采,令我这“专业的”为之汗颜。早有人说,小说这玩艺儿,官军最怵民团。业余写来,不落窠臼,所言皆因真情涌动,处处都是切身感受,必为卖文谋饭者所不及。好话不多说,我既有幸一睹,就以这“专业”的迂腐提一点儿意见。

①  我先是觉得,这古典小说式的语言,似与那段放浪不羁的知青生活有点儿隔。然而,许多简约、平静、洒脱的描画又让我叫彩。然后我这样想:无论是古朴典雅的语言,还是陕北的方言俚语,怕都不宜没个喘息。就是说,一种风格的语言(或过于相似的句式)一贯到底反倒失去节奏,不如只作点睛之笔,如华彩,如谐谑,时隐时现才好。就像围棋,没了空就要死。所谓空,是指某些对话、叙述可以更平白些,更贴近现实生活。阿城的小说料你读过,《孩子王》就在平白与典雅之间运用得恰如其分,到了《遍地风流》就典雅得有些滥,显得刻意了。方言也是,过于难懂的可以就用普通话,否则读者猜着看,倒无暇品味其中的妙趣与鲜活。

②  在德国驱车旅游的内容,以及与你女儿的交流,像是硬加上去的,似与你的“野草”无大相关。尤其某些章节的开端,只不过拉来做个引线,既不尽意,便显多余。我想也许可以这样:有几节单是写远离故乡的生活与思念,远离那段历史的感受与反省,以及与下一代的“沟”与“通”。“洋插队”和“土插队”于你都是铭心刻骨,都是烧不尽的“野草”,穿插写来,料必更具新意。

③  既写了,当然能发表最好。我可以推荐给某些杂志,但回忆插队生活的那股热已然减温,未必能够如愿。好几年前就有人问过我:插队生活你还要写下去吗?我说:怕那是永远也忘不了的。又问:再怎么写呢?我说:单纯的回忆已经不够,如果历史会记住它,大概就要以历史的眼睛去看它,看它在未来的生活中震荡起的回响吧。所以,以你的“洋插队”生涯,来看那“土插队”的历史,大约正是一个绝妙的视角。历史,最是要拉开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来看的,那样才看得更为深刻,不致为某种情节所束缚。

就说这几句吧。迂腐,大概就像我的轮椅,已是终身难免了。就让它去做潇洒的参照吧。后人不能从中受益,也可从中得一份警示。

蛇年将至,给你们全家拜年了!

史铁生

2001年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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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给安妮·居里安Ⅱ(1)

安妮:您好!

您给的题目实在是太大了。尤其“华人性”和“中文性”,绝非才疏学浅如我者敢于妄论。要在这样的题目下发言,单凭一点浅显的感受或一时的情绪,肯定不行,是必须要有大学问和大智慧的。对“华人”和“中文”,岂可轻论其“性”?在我想,是一定要深究其源与流的,比如信仰、习俗、生存状态,以及中文自古而今的演变历程,而这些都是我力所不及的。

至于“中国心”,依我看,最美好的理解就是乡情、乡恋,即所有人都会有的对家乡的眷恋、对故土的祝福。除此之外,我就弄不大懂“中国心”是要特特地表达什么,尤其是对文学而言。有没有“法国心”和“英国心”?有没有“老挝心”、“刚果心”?倘若没有,那就奇怪。(果真有外星人的话,当然还会有“地球心” ;一旦去火星侨居得久了,怎能不想念地球我们的家乡?)所以我想,这样的心,原就是人的向爱之心;只因对家乡的眷恋铭心刻骨,对故土的祝福尤其深切,这才特特地冠以国名。倘还有别的意图,多半就可怕——此国心,彼国心,一旦悄然或张狂地对立起来,就要变质,就不大可能还是爱心,而是互相疏离、防范,甚至于敌视的心了。(外星人见此必大惑不解:不都是“地球心”吗,何至如此?)

爱祖国,爱家乡,原本是多么美好的心愿,是爱心于地球之一局部的具体实行,却不知怎么,有时竟变成武器,把人武装到心情和话语;或如魔法,把“地球心”切割得四分五裂,本来是“四海之内皆兄弟”,怎么现在大家都捂着一颗受伤的心,互送冷眼与怒目?这些万物之灵呀,这些自诩高贵并智慧的人类,竟然迷失在自己不得已而做出的一种划分之中,竟会被一种抽象概念弄得南辕北辙不辨善恶!(外星人闻之或会提醒: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的“地球心”出了什么事?)

“某国心”最初是怎么来的?在我想,原是为了一土之民的互爱互助,唯恐“一己之心”各行其是,结果势单力薄,难御天灾与外敌。这曾经或只是生存所迫,是一项减灾措施或治政方略,但渐渐地,人对生之意义有了深思远望——设若无敌来犯,就可以丢弃这互爱之心吗?就算无爱的群体仍可御敌于外,那么人心的疏离与防范,岂非要姑息养奸纵敌于内?于是乎,在治政方略的深处,便有信仰觉醒——看人间爱愿比富国强兵更是紧要;唯此,“某国心”才得尊崇,才被宏扬。就是说,那根本是一种爱愿,是“地球心”(博爱)的一次局部实现;倘爱愿消损,单单“国心”张扬,倒似数典忘祖了——据说我们的祖先殊途同源,本都来自非洲。

可不管怎么说,“某国心”确有御敌的指向;不单既往,便在当今,这指向也仍有其合理的根据。但这合理,在我看只是治政的合理,并非也是文学的期待。文学,不论是乐观还是忧患,赞美还是揭露,勇猛还是疑难,都当出于爱愿;即便写恨,也还是出于爱的祈盼。(爱,真有这么要紧吗?或者,凭什么人类的终极价值一定是指向爱?非常简单:人,渴望幸福。物使人舒适,国保障安全,而最终的幸福非爱而不可。)故在外星人到来之前,文学一向是以“地球心”为观察、为悲喜、为眷念、为折磨的。政治则不同,政治总难免是以“国”为划分、为遵守、为协商、为抗争的。而文学的理想,岂条条国界可以阻隔?比如不管什么文学奖,倘其过分地倚重了国籍或语种,被损害的只能是这奖项自身的声望。这就是为什么文学并不逃避政治,却又不等于政治。这就是为什么文学不是属国的,而是属人的。这就是为什么文学可以超越国界和语种(倘有外星人,还要超越天体或星系)。

针对文学和艺术,中国有一句流行的话: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人类)的。细想,这话已然暗示了一种褒贬:越是世界的就越是好的,反之则不够好。然而,可有哪一民族不是世界的吗?世界从来就不是一个空壳,而是诸多民族的构成。那么,“世界的”当然也不会是空穴来风——是“民族的”,就必然是“世界的”。如此说来,那个“越是……越是……”岂不是废话吗?非也。在我想,前面一个“越是”指的是个性,是真诚,是独具;后一个“越是”则是指敞开、沟通和借鉴。那就是说:越是“民族的”,就越是有相互敞开、沟通、借鉴的理由和价值;而越是能够相互敞开、沟通和借鉴的,就越是“世界的”,越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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