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骁动作一顿,回首望着白菀神情难掩兴奋:“阿满,阿满你终于肯认我了吗?”
白菀対耶律骁确实是失望的,她别开眼,不愿再看他,疲惫道:“我从未喜欢过你,强扭的瓜不甜,你放我回去吧。”
这么多年,耶律骁跌宕起伏,只凭借一股气拼死熬过来,可如今这却被白菀轻飘飘一句话捅破,让他彻底丧失理智。
“那你和那个太监呢?你就心悦他吗?你被他压在榻上亵玩的时候,就是满心欢喜的吗?”耶律骁神情扭曲,控制不住地说出些恶毒不堪的话:“我一个健全的男人,我是辽国太子,未来的天子,还比不过那样一个低贱肮脏,杀人如麻的阉人吗!”
他尖利的话音几乎要刺穿白菀的耳膜,她忍无可忍,一掌掴在他脸上:“耶律骁你畜生!”
清桐尖叫着要扑过来,却被耶律骁的侍卫死死拦着。
这一掌仍旧没将耶律骁打醒,反而让他彻底陷入癫狂,他用力一扯,将白菀拉到自己怀里,掐着她的脸道:“対,我是畜生,你不必再试图激怒我来拖延时间,霍砚很快就没时间再来找你了,他杀了耶律馥,耶律斛自会找他索命,你们楚国的皇帝也巴不得他快些死。”
耶律骁双目猩红,猛的将白菀推进地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踉跄险些跌倒:“他必死无疑,而你,只能是我的。”
白菀踉跄的那一下,在被黑暗彻底笼罩之前,将藏在手里的玉珠丢了出去。
第52章
就在剩下的辽国侍卫,把假山推回去,将密道入口掩盖住时,整座荒废的宅院被东厂的人团团围住。
面对杀气腾腾的东厂番役,耶律骁留下来拖延时间的侍卫,毫无反抗的余地,几乎在顷刻间便被拿下。
霍砚弯腰捡起地上的玉珠,碧色的珠子在他氤氲血色的掌心滚动,无可避免的沾上几缕殷红。
一身红衣沉沉,粘稠的液体随着他衣摆滴落,周身煞气萦绕如同修罗在世,他没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随意的扬手,那些辽国侍卫便不受控制的拔剑自刎。
利刃划开喉咙,喷射而出的鲜血溅得老高,将地上的雪染红,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在四周弥漫,东厂的番役个个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霍砚看了眼被假山挡住的密道入口,试图从地面凌乱的脚印中,分辨出白菀的痕迹。
“掌印,继续追吗?”陈福屏着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还是掉头围堵琉璃密道的出口?”
霍砚低笑了声,掌心合拢再摊开,那颗碧玺珠子在一开一合间化作齑粉。
*
暗道中一片漆黑,只有耶律骁手里那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越走越深,闷热中混杂着浓重的土腥气,让白菀几乎难以呼吸。
耶律骁一言不发地拽着她往前,身后跟着那日闯进寝宫挟持她的精壮大汉,那人像拎鸡崽似的提着清桐。
这条密道似乎并不是笔直一条,偶尔会遇到几处分叉口,彼时耶律骁会犹豫几息,似乎是在分辨应该走哪条,如此一来,白菀没有办法再给霍砚留线索。
静谧的暗道里,只有他们四人近乎凌乱的呼吸,耶律骁将所有的侍卫都留在密道外,打算以此来拖住霍砚追击的脚步。
白菀被他拽着,一路跌跌撞撞,地上很滑,她走得不是很稳,好几次险些跌倒,除去自己的呼吸,她隐约能听见汹涌的哗声。
是波涛拍击水岸的声音。
可京城并不在水域,不可能会有这么猛烈的浪涛。
白菀心的心扑通乱跳,虽然她很清楚,耶律骁不可能通过一条暗道,就能将她带到辽国,但那种不着地的空落感,漆黑未知的前路,让她难以抑制的生起些慌乱。
她不能只等着霍砚,她得想法子自救。
白菀借着微弱的烛光,打量着周边,当烛光照映的一小团往前走,黑暗便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根本没有看清环境的机会。
哪怕有杂乱的线路掩饰,耶律骁仍旧害怕霍砚追上来,几乎拖着她一路往前狂奔,皂靴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这不像是踩在泥土,亦或者砖石地面,会发出的动静。
她垂下头,努力辨别,却仍旧什么也看不清。
白菀盯着耶律骁紧紧钳在自己腕上的手,咬牙一狠心,借着本就湿滑的地面,故意踩了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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