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想起她踏进侯府之后的看到的破败景象。
原本的花园因为许久没人打理而荒草横生。
房子的门窗油漆斑驳,廊檐下的蜘蛛网随风飘摇,枯枝落叶零落满地,破损的窗纸在冷风中发出“簌簌”的声响。
地上的砖石潮湿,缝隙间爬满了青苔。
侯爷过世后,石氏又不善经营,她又是出了名的抠门。
苍蝇路过都要被留下两只腿。
宁娘拉着她的手,祈求着望向她,泪水盈盈:“娘,求求你,帮帮女儿。
女儿从小没求过您什么事,就答应女儿嘛!
”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不吃不喝。
她的心里在滴血,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怎么忍心让她去受苦。
是她的错,把女儿保护得太好了,养得太单纯。
李氏出身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是家里的长姐。
父亲早逝,母亲临终前死死地拉着她的手,要她承诺要给哥哥弟弟娶媳妇,要不然她死不瞑目。
李氏含泪答应了母亲。
家里的重担都在她身上,养大了弟弟妹妹,给妹妹备好了嫁妆,给哥哥与弟弟聘了媳妇后她才出嫁的。
因为从小吃了太多的苦头,她不希望女儿吃。
所以尽可能地给女儿最好的,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首饰都是请大师打造当时最流行的款式的。
在能力范围内,全方面提高女儿的眼界,希望她可以自信从容落落大方。
要是长大了,也不会随便被男人感动。
丈夫一语成谶,“可是这样,她就会觉得一切来的都太容易,觉得钱不重要,觉得她不在乎那些物质。
然后死活要跟那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在一起,你怎么办,你随她去吗?”
为此,她摔坏了最爱的翡翠描金转心瓶。
她只能尽可能地备多点嫁妆给女儿,含泪送她出嫁。
对于安氏来说,十几岁时无意射出的箭矢如今正中眉心,那声音沉闷至极。
李氏伸出手指,鄙夷地指着石氏,从头到脚念着。
“头上这个金丝镶宝荷蟹钗、点翠腊梅簪是我女儿的嫁妆。
”
“头上这个金丝镶宝荷蟹钗、点翠腊梅簪、红珊瑚簪是我女儿的嫁妆。
手上戴的金八宝手钏与翡翠东珠扳指也是我女儿的嫁妆。
身上穿的云锦更是我女儿的绸缎庄出来的。
一家子趴着我宁娘吸血,可不是端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荀子清脸上满是屈辱之色,门口众人投来的异样眼光让他无地自容,他手指紧紧攥成拳头,缓缓地缩了缩手指,自己在等,在卑躬屈膝地祈求一点希望。
希望安氏自己出来说都是她自愿的,是他不要,安氏硬塞给他的。
石氏眼里是掩不住的得意,谁叫她儿有如此的魅力,把安氏迷的找不着北呢!
她就瞧不惯李氏,明明是大龄剩女,嫁的比她好,夫君呵护贴心,儿女孝顺,不愁吃穿。
如今千娇万宠的女儿可栽在自己儿子手上了,心里有一股奇异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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