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希望他别替秦王说话,不仅如此,他最好能如你所说落井下石。”
“为何?”
“你知道吗,我今日过得糟透了,本家兄弟雇凶,差点要了我的命,可即便他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他的,因为他跟不少太子党羽还有联络,他可以诱骗动这些人,去圣上面前诬陷秦王。”
荷花噌地一下起身,“这是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闫县尉还在秦王府。”
“我在救他。”吴关道:“圣上疑心秦王不是一两天了,关键在于他有没有下定决定整治秦王,有没有做好放弃这个儿子的准备。
此刻若都是去帮秦王求情的,圣上怎么想?呵,你果然有本事,党朋遍地,不杀你杀谁?
可若是所有人都去斥责秦王,都想踩他一脚呢?”
荷花恍然道:“那秦王就安全了,谁都不愿被人利用,尤其是圣上。”
“对,圣上会犹豫,会迟疑,会浮想联翩,毕竟留着秦王并非全无好处,除他以外没人能制衡太子。这是秦王的机会,亦是闫寸的机会。”
荷花恢复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你今年多大?为何如此……深谙人心……算了,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为何你们选了秦王?”
“好像不该支持他,他不是嫡长子,眼下四境已安,他又被夺了军权,麾下猛将被调走,谋士被剪除,他身处困境,毫无胜算。”
“可不是。”
“但他会赢的。”
“你怎么知道?”
“打赌吗?”
“我听说你拿这事儿跟闫县尉、安主簿都打了赌。”
“是。”
“而且你们的赌注不小。”
“是。”
“你就那么有信心?”
“是。”
吴关已恢复了些体力,他勉强站起,道:“我去秦王府附近等消息,在这儿我不踏实。”
荷花忙扶住吴关,并道:“你还没告诉我对秦王的信心究竟哪儿来的呢。”
“我倒是跟闫寸说过,”吴关艰难地上马,“不过我说出的缘由,他一个字都不信。”
“哦?”
“若他活着回来,你不妨自己问他。”
“我一定会问,他一定能活着回来。”
“借你吉言。”吴关拍马驰出了县衙。
戌时初。
距离各坊落钥仅剩三刻,这时间足够吴关赶到秦王府所在的胜业坊。他知道,今晚八成别想出坊了。
他远远看到了安固。
就在秦王府正门口,安固弓腰哈背地跟一名头花白的锦袍老者说着什么。
吴关赶到近前时,锦袍老者已进了府门,安固保持着躬身相送的姿势,哪怕对方并不会回头看一眼。
他恭送的老者正是齐公。
齐公此番是带了圣上口谕入府的,那是紧张了大半天的众人期盼的好消息,因此齐公的心情不错,被安固鲁莽拦下,他未生气,而是听安固道出了前因后果,又收了秦王妃留给安固的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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