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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朝掩护着闻澈和岑令溪往里退,闻澈和他吩咐道:“方鸣野今日是冲着九五之位来的,如若我死了,雀园内有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你带上所有人,护送夫人离开。”
“太傅!”连朝虽然知晓闻澈对岑令溪用情至深,但没有想到,在这样的生死关头,闻澈想到的还是岑令溪。
闻澈没有转头看连朝,只是冷声道:“这是命令。”
连朝无法反驳,只能应了声。
方鸣野入城之后,不许定北军毁坏平民的一砖一瓦,不许劫掠他们的一丝一缕,直接率兵往皇城里去。
在路过某处的时候,他忽然想到,几个月前的那场宫宴,自己就是在这个地方与闻澈据理力争,而后为了阿姐拒绝了赐婚,终究是放下了官印,只身北上,去了定州。
他自小读圣贤书长大,阿姐又待他极好,所以当年在父王的手下寻到他的时候,没有立刻跟着他们会定州,他本已打算放下仇恨,可后来他才发现,一旦放下,他所珍视的一切都要被迫放手。
他当然不能。
方鸣野想到这里,从那座高楼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夹紧马腹,朝皇城的方向而去。
禁军在长安城门被攻破的时候便已溃不成军,纷纷向里面逃窜,此时更是据守着根本挡不住几下攻击的宫门,做垂死挣扎。
闻澈带着岑令溪一路往里面退,直至到了垂拱殿。
年幼的天子衣冠整齐,手里握着那把象征着身份的天子剑,在内侍的保护下瑟瑟发抖。
当他看到闻澈进来的时候,便知道,自己这个天子应该是做到头了。
当年先帝费了那么多的力气找到了从定州南下的定北王妃,并将其诛杀,且定州这二十年来,一直非常安稳,也不见定北王的旧部闹出什么事情来,满朝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跟着岑昭礼回京的孤儿,被他收作义子,甚至通过了科考制举入朝为官的方鸣野,会是当年定北王的遗腹子。
难怪他当时那么执着地要去定州,原来是早有谋划。
在满朝的大臣中,也没有见到岑昭礼,应当是在自己府中。
不过多久,方鸣野便率军到了垂拱殿前。
定北军用了一日,已经将皇宫和天子牢牢控制住。
方鸣野提着一把尚且淌着鲜血的剑走进了殿中。
他看着面色苍白的天子,轻轻摇了摇头,说:“你我之间,连五服都没有出,这皇帝,你做得,我也做得,所以我今日不会要你的命,我只要,闻澈的命。”
方鸣野说着将剑指向了闻澈。
时隔几个月,他们二人再次针锋相对。
闻澈早已料到今日的结局,他本来也打算将这些权力全部放下了,于是好整以暇地看向方鸣野,“你别忘了,你阿姐还在我怀里。”
方鸣野的眉头果然皱了一下,“你今日左右也活不了,不如放了我阿姐,我会留你一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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