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样的人哪里需要到店亲自挑选,每年大把的品牌亲自送到家里,但是靳砚琛那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认真挑了一只。
想起来应该是那天简意随口抱怨肩带包勒人,这句无心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他放在了心上。
程宁轻轻问:“您为什么答应让宋小姐进公司。”
“这是一桩没有好处的买卖。”
这的确是没有一桩任何好处的买卖。
也许还会滋养宋枝的野心,也许会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蠢蠢欲动。
靳砚琛手指动了下,他指尖压在包带位置,这儿原先挂了个桑个巴尔蓝的飞马,简意很喜欢这个小配饰,理所当然的,她带走了它。
靳砚琛缓缓开口:“也不全是买卖,只是忽然想到她---”
“希望世界也能善待她。”
话题到这儿就算终止。
程宁自觉下面的话题不能深究,方向盘打了个转,他忽然笑了一下,爱屋及乌到这个份上,风月场上居然还有人说靳砚琛冷心无情。
车在别墅门口停下。
这儿已经彻底改头换面,不再有声色犬马的游戏场,只遥遥立着一位素面朝天的女主人。
简意推门缓缓向他们走过来。
她穿一身青色旗袍,于凛冬是绝一份的清冷,娉娉袅袅走过来,像一川烟雨,顷刻叫人梦回江南。
靳砚琛从车上下来,偏头看过来。
他眉目如昔深邃,侧眸望过来却蕴藉笑意,招招手,让她走过来。
简意慢慢走过去。
她的心砰砰乱跳,几乎不敢直视他眼睛。
她低头看见他袖扣上那枚金色闪亮的袖扣,云纹镌刻的边缘线,她小心翼翼刻上自己姓名。
不记得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只记得刻上姓名的那一刻,她心里难以驱散的窃喜。
简意咬了下唇,和他说,“我做了一个决定。”
靳砚琛抬头看她,他伸手轻轻抬起她下巴,语气很是温煦,“小意,抬起头说话。”
“我丢掉了你送我的包。”
“是这只吗?”
靳砚琛折身拿过车里的包,指尖勾着包带,他语气懒洋洋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喜欢这只,我再为你买别的。”
简意睫毛猛的一颤,她伸出手往包里一摸,空荡荡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那三封烙铁似的推荐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插满玫瑰的空白brikin。
多浪漫的情人啊。
价值不菲的稀有brikin就被他随手拿来作花篮。
简意睫毛湿濡,她仰头看向靳砚琛,他的面庞里满是千金一纵的轻狂与肆意,可惜她还有些幼稚的清高,像一个即将成年的孩童,坚守着最后一丝清明底线。
简意把那束花抱在怀里,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这是她很少会有的脆弱姿态,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清晰而明确。
她说:“靳砚琛,我想出国,不想守着一个人过一辈子。”
靳砚琛温和地看向她,他身上兼顾成熟与恣意两种气质,每当简意想要有所表达的时候,他就会顷刻收掉一切不正经神色,像一个最完美无缺的倾听者,赞许着等待她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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