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如城墙,说吧,何事求我?”
裴谨之唇角微弯,拎起茶盏漱了漱口。
桑晚正寻思该如何开口,没想到他看出来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孙妈妈说我不会写字,日后记录账册之类怕是难以应付,所以我想……”
裴谨之接过了话头,凝眸望她:
“你想学写字?”
桑晚惴惴不安,点了点头。
学写字,进书房。
理由充分。他信吗?
裴谨之沉凝了许久,迟迟不开口。
“我保证,绝不会误了正事的。”
见裴谨之迟迟没有表态,她立刻发誓。
“我在想,让谁来教你合适。”
裴谨之目光从未有过地温润。
“只要能教我写字,谁都行。”
桑晚不挑。本就意不在此。
裴谨之似乎对这件事很重视:
“你性子软,若是遇见个严厉的,回头怕是要吃板子。还是我亲自来教你吧。”
桑晚见过学堂里的孩子,字写得不好要打手心;书背得不流利也要打手心。
夫子这种生物,的确是严苛、可怕的。
但裴谨之亲自教她,这让她有些不安:
“世子爷事务繁忙,我这点小事,就必不惊动您了吧?”
裴谨之斜睨了她一眼:
“怎么的,怕我打你?”
桑晚哪里敢承认:
“不不,是怕耽误了您的时间。我比较笨,怕写不好。”
“练字是经年累月之功,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没有哪个人一开始就写得好。来,我教你。”
桑晚震惊,“现在?”
“就现在。来,你去净手。”
裴谨之自顾自摆好笔墨纸砚。
“写字需要静心,虔诚,此刻万籁俱寂,正合适。”
见他这么说,桑晚也不好推辞。
洗干净手后,便乖乖地跟着他学写字。
菱花窗微掩,夜空繁星点点,窗外的石榴探了几枝新出的嫩芽,枝条上挂着橙红的花瓣,像一盏盏的小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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