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持公主?你们也太胆大妄为了。”
桑晚的下巴都掉了。
“胆大妄为?呵,那是你不知天玄门的厉害。区区一个公主算什么。”
程娘子提到天玄门神情十分自豪,甚至可以说是疯狂。
“桑晚,你爹因办事不力本该牵连你们全家,是我在门主面前为你们担保;也是我,将你收入天生堂的庇佑之下至今。”
庇佑?桑晚垂下眼。
想起爹死后,娘病倒了,哥哥染上赌瘾散尽家财、家徒四壁。
她在大雨之中跪在天生堂的门口足足一日一夜,为母亲求药。
还是程不虞看不下去,将她收留进药铺做杂工。鸡鸣就起,日夜做工。
如果说这恩情算是庇佑的话,她认。
程娘子见她没吭声,以为说到她的心坎上,起身将她搀到长椅同坐,深情切切:
“你爹死前曾托付我夫妇二人,说你大哥资质愚钝,不配入本门;而你是女儿身,成年后便寻个好人家嫁了便是。我与不虞一直照顾桑家,也是受了你爹所托。”
她话锋一转,盯着桑晚的眸色变深:
“可是,裴谨之出现在沣水镇了。桑钧大哥的仇,不能不报。桑晚,难道你想你爹在天之灵不得安息吗?”
桑晚的大脑一片混乱。
他的父亲,是匪,是劫持公主的反贼。
桑钧身长八尺,死时正值壮年,这么一个魁梧大汉,竟死在十二岁少年的剑下。
裴谨之……该有多么可怕。
她勉强定了定心神,眼中依旧狐疑:
“可照此说,你更应该杀了裴谨之,而不是让程大夫为他祛余毒。”
既是仇人,杀了便是,何苦做下这样的局,让桑晚接近他。
程娘子抚掌,微微一笑:
“聪明孩子,果然堪用!你这可算是问到关键了。”
“您不必给我戴高帽,直说便是。”
“因为裴谨之身上,有先帝的立储诏书。”程娘子眸子精亮。
“门主要的便是这份东西。可我们的人几乎无法靠近昭云院。我要你接近裴谨之,取得他的信任,找到诏书再诛杀之。”
“真是可笑。什么立储诏书,与我何干。”桑晚噌地站起,“恕我不能从命。”
她不过是一介民女,对这些朝堂之事并没有兴趣。
况且,如此重要的东西,为何会在一个病恹恹的世子手中?
“回来!”程娘子沉下脸,拉住了她的衣袖。“想想桑家,想想你娘。”
桑晚黑了脸:“你威胁我?!”
程娘子撕开了伪装面具,冷笑:
“桑钧乃天玄门堂主,父死子继,你不愿意,那就轮到你的哥哥桑大庆去。他若死了,那就轮到你的侄儿桑方。这是桑家的命!是责任!”
“我侄儿才四岁!你疯了?”
桑晚愤怒地捏紧拳头。
“四岁又如何?生是天玄门的人,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子子孙孙都要为天玄门卖命!”
“桑晚,你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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