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司方峋和裴允凑得极尽,认真商讨的样子,全然不像是君臣,反而像是……同僚?
她忍不住问出声来:“阿兄和皇上,很熟吗?”
裴允揉了揉额心,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反倒是司方峋大方承认:“朕与他是出生入死的好……战友,自然与别不同。”
“哦。”安与时点点头,继续开方。
紧接着,她恍然大悟。
难怪那天下旨到裴家,裴允根本就没有很气愤,合着是和皇帝早商议过了的?
纠察司……
借由朝中闹大的事端,故意把裴允调到纠察司,看似明升暗贬,实际上是为了下更大的棋?
她不是傻子,原主就读过不少兵书,跟孟国公学了满腹经纶,前世又恰好从军,多少也会懂得的。
照此看来,她对裴允的担心是多余了?
洋洋洒洒两张方子,吹干墨渍,又看了裴允一眼。
见裴允冲自己颔首,她才一并呈给司方峋,道:“一张是解毒的,喝半个月,另一张是待余毒清理之后,调养身子的,喝一个月。”
看司方峋还在发愣,她又很是洒脱的加了一句:“若皇上信不过臣女的能力,可以请信得过的太医好生看看再做决定。”
反正,身体是司方峋自己的,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司方峋苦涩一笑,他现在吃的药丸,就是信得过的太医一手调配。
如果安与时的诊断一切正确,那对方就是蓄意谋害,还提什么信不信?
该砍了狗头才是!
“不对!”司方峋忽然反应过来:“你怎么会的医术?”
安与时顿住,半晌才道:“无师自通?”
不然,她能怎么解释?
“你敢唬朕?”司方峋被气笑了,作势就把两张药方拍在案上。
到底是当了皇帝的人,忽然涌上来的怒意裹挟着巨量的威严,甚是唬人。
安与时心里一惊,顿觉惶恐,低声道:“若陛下记得‘无忧’,那应该也记得一条命?”
能治好就行了,问那么多作甚?
非逼着她甩出底牌!
“一条命!?”司方峋瞬时拔高声调,瞪大眼睛盯着裴允。
‘无忧’,他知道。
但一条命?
什么命?
“陛下忘了?”安与时垂了垂眼,心里有些堵得慌。
原主小时候在江南,成日和无忧四处玩闹,那时幼小不懂事,两人跑去河边摸鱼,要不是原主反应快,无忧早就成溺死鬼了。
“咳。”司方峋干咳一声,忽然就觉得坐立难安,干脆道:“你难得进宫,四处逛逛吧,朕与裴将军有要事。”
安与时低头应下,转身离开。
说不失望,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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