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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话 瘟疫与暴君（第1页）

边关之地，寒风凛冽；国内诸地，人心惶惶；繁华城市，喧嚣不再；偏远县城，门可罗雀；就连那宁静的乡下，亦是一片愁云惨雾。金国境内，每日皆有民众身患恶疾，其传播速度之快，犹如过境的蝗虫大军，所到之处，无人幸免。这些疾病无情地侵蚀着每一个普通人的身体，剥夺了他们行动的能力以及原本健康的体魄。

而在京城的丞相府内，龚明与丁鸿二人正忙得不可开交，案头上的文件堆积如山，仿佛永远也处理不完。那些负责搬运公文的小太监们更是片刻不得歇息，累得气喘吁吁。他们一批接一批地替换着，只为能及时将下方呈上来的公文交到两位丞相手中，让他们尽快做出决策。不仅如此，六部的重要大臣们此刻也纷纷齐聚于此，坐在一侧，日夜不停地协助处理这些堆积如山的文件。

户部尚书龚义眉头紧皱，满脸忧虑之色，他粗略估算了一番后说道：“丁鸿大人，如今国库空虚，形势极为严峻。据各县上报的情况，患病人数已多达数万之众。若是按照目前这般迅猛的增长态势持续发展下去，恐怕国库往后将会陷入入不敷出的困境啊！”此番灾情来势汹汹，如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倘若国家继续源源不断地将大量物资投入其中，却不知这场灾难何时才能终结，无疑会成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窟窿。

代理左丞相丁红鸿这段日子以来，一直被疫情之事搅得心烦意乱、焦头烂额。他整日里忙于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和繁杂事务，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此刻，面对户部尚书龚义所言之事，他更是心不在焉。

“户部尚书大人啊！您看看当下这局势，何等严峻呐！天子病危之际，将如此重大之责任托付给咱们众人。我等身为臣子，怎能辜负陛下的信任与期望，又怎忍心让天子因我们而蒙羞呢？”丁红鸿一脸凝重地说道。

然而，龚义却忧心忡忡地回应道：“丁丞相，话虽如此，但现今各州各郡的开支实在过于庞大。若是无法确保后勤供应充足，如何能让前线正全力抗击疫情的士兵们以及诸位大夫安心工作？若他们心存忧虑，又怎能成功解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呀？”说罢，他不禁紧皱眉头，满脸焦虑之色。

听到这番话语，丁红鸿心中略有不悦。只见他略显烦躁地挥了挥手，随口应道：“哎呀，那些患病的百姓只需隔离起来便好啦。只要命令工部派出足够多的士兵严加防守，定能杜绝瘟疫扩散。至于流民暴动之类的问题嘛，咱们不是还有剿灭‘天狼骑’那等凶恶之徒的定国大将苏皓老将军吗？有他坐镇，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所以啊，龚义大人您就别再为此事烦心追问啦。”说完，丁红鸿便有些不耐烦地摇着头，摆动着身子，随后再次低下头去，埋头继续处理手中堆积如山的文件。

“这……”就在此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户部尚书龚义身上。只见他嘴唇微张，似乎想要再次开口发问，但还未等他吐出只言片语，刑部尚书王橹便眼疾手快地出声打断道：“龚大人啊！丁鸿大人整日操劳国事，可谓是日理万机呀！您就别再拿这些琐事去烦扰他老人家啦！”

王橹一边说着，一边向龚义投去一个略带警告意味的眼神。接着，他继续说道：“如今这工部和刑部皆已抽调人手，火速赶赴发生疫情之地展开救援工作。前几日，我偶然听闻礼部侍郎胡阙提及，尽管陛下龙体抱恙，重病在床，却仍心系天下安危，特意派遣赵祁大人传旨给那被禁足在家中的东旭大将军，令其即刻率领大军紧急奔赴前线抵御外敌。依我之见呐，以东旭大将军的赫赫威名与卓越军事才能，相信不出半个月时间，定能在边关再建奇功、凯旋而归！所以呢，这些军政要事，龚义大人您就无需过多挂心啦，还是安安心心地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吧。”

如此一来，龚义真是哭笑不得了。

想他堂堂户部尚书，身负管理财政与户籍之重任，对于国库里到底存有多少白银黄金，以及每个州县具体又有多少人口等这些重要数据，那可谓是了如指掌啊！然而眼下呢？朝中的一众官员们却都只顾着闷头苦干，一味地跟随着丁鸿瞎忙活。

他们看上去似乎忙碌得不可开交、焦头烂额，但实际上连最为关键的问题都没能搞明白，就这样下去，又该如何妥善应对即将来临的物资和资金短缺难题呢？

就在这时，同在朝堂为官且官职还比其父更高一级的龚明开口说道：“父亲，您还是听听王大人的话吧，咱们只需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即可。”

由于当前局势特殊，原本应当相互回避的父子俩也不得不一同聚在丞相府里共商国家大事。只见龚明继续分析道：“如今国库空虚，我们不妨动员那些世家大族和富商巨贾踊跃捐款，以筹措所需银两。当然啦，国家这边可以向他们承诺，待疫情过后会给予一定的优惠政策或者其他好处。毕竟您也晓得，那帮商人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只要咱们给出的甜头足够诱人，相信他们定会争先恐后地想要搭上国家这辆顺风车……另外嘛，如果最终发现财政亏空实在太大，那或许就得考虑前往泉州找全国首富万俟家族借点钱应急了。”

“这样，父亲就不用担心国库不够是问题了，另外，我已下令让大部分御医都前往民间抗击疫情，刑部也号召了民间大夫共同处理此次灾情，所以，还请父亲大人放下。”

“哦，是嘛，好孩子你做的对，想的周到啊！真是难为你了，孩子。唉，是为父老了……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思维喽。”龚义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轻轻擦拭掉脸颊上不断滑落的汗水。他微微眯起眼睛，望着远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感慨：岁月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精力充沛的自己如今已步入暮年，就连处理事情的能力也大不如前，甚至还比不上自己的小儿子呢。

“啊，父亲大人，您言重了。这不过是孩儿分内之事罢了，当不得您如此夸赞。只是，此次瘟疫来势汹汹，且又是从那神秘莫测的冥国传来，其中怕是有些蹊跷之处啊。听闻冥国遭逢天降横祸，竟被星星砸中，整个国家都陷入了灭顶之灾。倘若这瘟疫的源头当真来自于冥国……”说到这里，龚明突然止住了话语，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内心深处正隐藏着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想，但又因为某些原因而不敢轻易吐露出来。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龚明，期待着他能继续说下去。然而，龚明犹豫再三之后，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选择暂时保持沉默。接着，他话锋一转，指向护城的方向说道：“诸位请看，就在这护城之地，短短一日之间便已有三百余人不幸感染上了瘟疫。此等情形实在是太过诡异，纵观历朝历代所爆发的瘟疫，从未出现过如此凶猛之势。依我之见，只怕单靠常规的防护手段和治疗方法难以轻易消除这场灾难带来的影响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龚明大人！”丁鸿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瞥了一眼面前摊开的护城都地图、受瘟疫感染者的名单以及分布情况，然后双手抱胸，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看这不过就是一普通的瘟疫罢了。只要咱们全国上下齐心协力，动用一切力量，难道还会有渡不过去的难关不成？”

丁鸿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挥挥手，仿佛要把这件事轻轻拂去一般。他继续道：“瘟疫来势汹汹确实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但咱大金国近百年来，哪次遇到瘟疫不是这般情形呢？无非就是死个几万老百姓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忧心忡忡呢？依本官之见啊，龚明大人您呐，还是太过年轻啦，经历得太少，所以才会对这种事情大惊小怪的。这不就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瘟疫么，等死几个平民百姓之后，自然也就慢慢平息下去喽。”

听到丁鸿这番轻描淡写的话语，龚明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摇着头反驳道：“哎呀，丁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讲啊！此次瘟疫发生得实在是太过蹊跷了。您想想看，冥国那边刚刚遭受了天外流火的袭击，结果一夜之间，咱们国家就突然爆发了这场瘟疫。这两者之间怎么能不让人产生联想呢？”说到这里，龚明的目光变得愈发凝重起来，他紧紧盯着丁鸿，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而丁鸿则是一脸狐疑地看着龚明，显然对于他的说法并不是十分认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丁鸿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眼泪也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他一边大笑着，一边用力地拍打着龚明的肩膀，仿佛要把自己心中的欢乐全都传递给对方。

好不容易止住笑，丁鸿稍微缓了口气，但紧接着又爆发出一阵更为响亮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龚明大人啊，我可真是太佩服您那惊人的想象力啦！先不说这冥国被陨石撞击之事有没有人能够证实，咱们听到的消息不过是那些镇守边关的士兵们递上来的战报罢了。咱们谁也没亲眼见到过当时的情景呀，说不定前几天那阵剧烈的震动只是地龙翻身导致的呢。再者说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难道您还想说这场灾难是天上的星星带来的瘟疫不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丁鸿越说越是觉得好笑，到最后甚至笑得直不起腰来，只能扶着旁边的桌子勉强支撑住身体。而龚明则一脸无奈地看着丁鸿，对于他如此夸张的反应有些哭笑不得。

面对着丁鸿如此嚣张地带头嘲讽，其他六部的官员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但无一例外，他们全都对龚明所言嗤之以鼻，认为那不过是一种荒诞不经、毫无根据的妄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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