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自己全身软绵绵的,好似骨头都已经散了架一般,没有丝毫力气。那股寒冷更是深入骨髓,仿佛整个人正躺在一个巨大的冰窖之中,寒意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袭来。如果不是肢体还有知觉,生命体征也依然存在的话,恐怕真会被别人误以为是一具尸体而随意丢弃到那荒无人烟、阴森恐怖的山岭中掩埋起来。
我在心中暗自庆幸这次竟然能如此幸运,大难不死成功逃过一劫。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调养后,身体状态总算逐渐恢复得差不多了,看来也是时候下地走动走动,活动一下这许久未曾舒展过的筋骨了。于是,我缓缓地再次睁开双眼,想要看看周围的环境。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四周竟然空荡荡的,鸦雀无声,安静得让人感到有些害怕。
“唔……唔……不知道我到底昏迷了多长时间……”我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想着找人询问一下当前的具体状况。可是,任凭我如何转动脑袋张望,在我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别说是人影了,甚至连门口原本应该站岗的守卫此刻也不见踪影。面对这样的情形,我完全摸不着头脑,根本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就在这时,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悄然涌上心头,就好像有无数根细小的芒刺扎在心间,不断地搔弄着,使得我的心情愈发烦躁不安起来。
“来人啊!来人呐!有没有人啊!”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慌与焦躁,扯开嗓子拼命地呼喊着,希望能够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可是,除了我自己的声音在这空旷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声响传来。
“大人!民女小翠受县官刘大人的安排特意来服侍大人您。”伴随着一声轻柔而又略带拘谨的话语,那扇紧闭的房门缓缓地开启了。只见从门外轻盈地走进来一位女子,正是之前被带回来的数十名宫女之中的一员。
我抬眼望去,仔细打量起这位名叫小翠的女子。她的相貌着实平平无奇,五官没有特别出彩之处,既不妩媚动人也不清秀婉约;身材更是显得有些干瘪瘦弱,毫无曲线可言,仿佛还是一个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小姑娘一般。
“呵。”我一边轻轻地揉着自己那逐渐恢复清醒意识的头部,一边继续追问道:“我这究竟是昏迷了多长时间啊?”
小翠听到我的问话后,连忙恭恭敬敬地回应道:“回大人的话,您已经整整昏迷了九天十夜之久呢。自从我们被送入这座城中之后,按照县官老爷的吩咐,每个人都需要轮流前来悉心照料大人您一天。”她回答问题时条理清晰、有条不紊,丝毫不见面对陌生人应有的紧张之态。
“啊,刘大人……”我紧皱眉头,努力地在记忆深处搜寻有关这个刘大人的信息。然而就在此时,脑海中却突然间如同闪电划过般,浮现出了一件令我惊愕不已的事情。于是我迫不及待地再次开口问道:“你口中所说的那位刘大人,莫非就是那个叫做刘清,字君烁之人吗?!”
听到我如此发问,小翠微微一怔,随后轻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心中藏有某些难以言说的苦衷。
“刘清、刘家……”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两个词,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令我猛地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我暗自叫道:“坏了!这个刘清可不是一般人物啊,他乃是刘曳表叔家的小儿子,属于刘家九族中的一员。要知道,依照刑部那雷厉风行处决犯人的速度来看,刘清他们一家子老老少少的死刑判决很有可能就会在这个月内执行。而我们原本只是按照正常的行程安排行事罢了,按理说根本不可能跟此人产生任何瓜葛。可如今情况却截然不同,我身上的伤势尚未痊愈,如果想要顺利出城,恐怕还得依靠刘清以及城中的若干兵马护送才行。”
想到此处,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努力提起精神。渐渐地,这具伤痕累累的身躯开始慢慢找回状态,双脚也逐渐恢复了些许力气。我双手撑着床沿,艰难地尝试着站起身来,同时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呐!快去把刘大人给我找来,让他速速前来见我!”
“大人,您最好还是不要去见刘大人了呀,他为了您的事情真真是忙得不可开交、焦头烂额啦。”小翠轻启朱唇,神色凝重地说道。她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后,方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慢慢道来。
“就在您昏迷不醒的那几日,夜半时分,竟有一群穷凶极恶的匪徒如鬼魅一般闯入县衙之内。他们手持利刃,杀气腾腾,刘大人一家老小皆未能幸免于难,惨遭毒手啊。那些土匪简直嚣张至极、无法无天,不仅如此,就连咱们府上也遭了殃。他们杀害了好几位与我情同姐妹的侍女,当时的场景惨不忍睹,令人发指呐。更有甚者,还有几个贼人搜到了驿站这边,扬言定要取您性命以报血海深仇。亏得刘大人临危不惧,率领一众士兵拼死抵抗,浴血奋战,这才勉强赶走了那群悍匪。”
闻听此言,我如遭雷击,整个人先是愣在了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待到回过神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小翠。只见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此刻已然哭得红肿不堪,眼角处还悬挂着犹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伤心泪水。望着眼前这楚楚可怜的少女,我心中再无半分怀疑,对她所述之事深信不疑。然而,此时的我已是怒不可遏,一股无名之火自心底熊熊燃起。我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之中,而我却浑然不觉疼痛。愤怒如同一只发狂的雄狮在我体内咆哮肆虐,令我难以自持。我不停地挥动双拳,狠狠地捶打在面前的桌面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巨响。
“岂有此理!这群丧心病狂、无恶不作的土匪!实在是罪大恶极,天理难容!待我返回宫中,定当如实向皇上禀报此事,请圣上派遣大军前来围剿这帮匪徒,务必将其一举歼灭,还双城百姓一个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我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屋顶,直上云霄。
“咳咳咳。。。。。。”我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胸膛剧烈起伏着,喉咙像是被火灼烧一般难受,以至于忍不住咳嗽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
只见眼前的小翠盈盈一拜,轻声说道:“民女为双城百姓感谢大人您的义举。”话音未落,她竟毫无征兆地双膝跪地,低垂着头颅,声音微微颤抖道:“只是那刘大人能够侥幸存活下来,实在是运气使然。恳请大人高抬贵手,放刘大人一条生路,权当他已在那场可怕的灾难中丧生。。。。。。”
我眉头微皱,敏锐地察觉到小翠这番话似有深意。然而,望着她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仿若犯错孩童般惹人怜爱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责备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定了定神,我缓声问道:“为何要如此言说?据本官所知,那刘大人分明尚在人世。”
小翠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眼眶微红,泪水在其中打转,哽咽着回答道:“自那场灾难过后,紧接着又来了几位官老爷。他们声称要将刘大人押解回金都接受审讯。可当这些官爷们看到县衙内横七竖八躺着的尸首时,一个个皆惊得目瞪口呆,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他们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去,自那时起,刘大人便再未踏足过这县衙一步。”说到此处,小翠已是泣不成声,整个身子因抽泣而轻轻颤动着。
“。。。。。。”我沉默了好一阵子,脑海中的思绪如同潮水般翻涌不息。渐渐地,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心中已然完全明白:那本该命丧黄泉的刘清,如今竟能奇迹般地死里逃生。想来,他定然是不愿抛头露面、出来见人的。此刻的他,或许就像一只受惊过度的鸟儿,战战兢兢地藏匿于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之中,企图躲开这阵狂风暴雨,以免让人知晓县衙遭匪徒血洗之后,刘家居然还有幸存者这条消息。
“我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吧。”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然后,我缓缓闭上双眼,开始仔细梳理整个事件发生的前因后果和每一个细节。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我第二次昏迷不醒的时候,居然会有如此众多错综复杂的事情接踵而至。然而,更为关键的是,一直以来,我的立场理应坚定不移地维护至高无上的皇权,但此时此刻,面对刘清死里逃生这件事,我内心深处却丝毫没有想要将其揭穿的念头。莫非,这真的是上苍特意赐予他的第二次宝贵生命么?
“哎,大人难道真的不需要民女在这里侍奉您左右吗?”只见一旁的小翠见到此情形后,急忙从座位上站起身子。那张原本就娇美动人的面庞此刻更是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之色,她微微蹙起秀眉,朱唇轻启,用那轻柔而婉转的声音向我轻声询问道。
听到小翠的话语,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接着,我郑重其事地对她说:“麻烦你回去之后转告给刘清,让他放心,我一定会替他保守那个秘密的。不过嘛……刘清这个名字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恐怕是不能再使用了。”说完这些话,我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凝视着前方,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小翠离开后的大约一炷香时间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重新注入其中一般!之前那种虚弱无力、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感觉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逐渐恢复活力的状态。虽然尚未完全康复,但至少已经能够支撑我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了。
于是,我艰难地伸出双手,慢慢地摸索着周围的衣物,试图将它们穿戴整齐。毕竟已经整整十天都没有下过床,更别提下地活动了,这种长时间的卧床生活可真是要把我给憋坏啦!而且,对于外面世界如今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也是一无所知啊。所以此时此刻,我内心深处无比渴望能够走出房门去看上那么一眼。
然而,当我好不容易穿上衣服并试着站起身来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依然不容乐观。它就像是狂风中的一支残烛那样,摇摇晃晃、岌岌可危。尽管普通的散步之类的小动作暂时还可以勉强承受得住,但是只要稍微做出一点幅度较大的动作,身上那些尚未愈合的伤口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裂开,从而引发难以忍受的剧痛。想到这里,我不禁暗暗叫苦不迭。
“呼——”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那清新宜人的空气顺着鼻腔钻入身体,仿佛全身的细胞都被激活了一般。我惬意地伸展开双臂,尽情地舒展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身躯,就像一朵久旱逢甘霖的花朵,贪婪而又急切地吮吸着这难得的新鲜空气。
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荡着一丝丝桂花的香气,那股清幽淡雅的芬芳犹如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拂过我的鼻尖,瞬间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我忍不住多嗅了几下,想要将这美妙的味道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
我缓缓地迈着步子,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双城的街道之上。这条街道宽敞笔直,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城门,宛如一条巨龙蜿蜒盘踞在城市中央。道路两旁,除了这条宽阔的主干道外,还分布着许多狭窄的小巷和岔路,它们如同毛细血管般错综复杂,连接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与这看似宁静祥和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街道上百姓们的神情却是各不相同。有的人面容憔悴,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站在街边的摊位前大声吆喝着;有的人则默默地蹲坐在角落里,低垂着头,暗自抽泣;还有的人脚步匆匆,神色慌张,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一阵阵微弱的哭泣声从大街小巷中传来,时断时续,让人不禁心生怜悯。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们,用衣袖胡乱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他们的目光迷茫而无助;妇女们则大多披散着头发,头上戴着白色的头巾,看上去格外凄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着眼前这一幕幕令人揪心的场景,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连忙拦下一位路过的老伯问道。这位老伯看上去已经年逾花甲,满头的白发如雪般洁白,岁月的沧桑在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当他听到我的询问后,慢慢地停下了蹒跚的脚步,微微驼起的背因为喘息而不停地起伏着。直到此时,我才注意到老伯的眼角竟也挂着一道不易察觉的泪痕。
“这是全城百姓在为刘大人披麻戴孝呢。”老伯长叹息以掩涕兮,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这么好的人啊,保护双城百姓免受恶匪的伤害,却被那些强盗土匪给害了呀!!哎!!实在是可悲啊!这么好的官活不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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