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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1页)

&esp;&esp;福瑞家的撂下手里那匹鹅黄的缎子,摇摇头觉得不好看,半晌才想起苏可的话,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规矩,老夫人信佛,会派人到源慈寺门前施粥。家里下人也不论身份,每人都得一碗,算不上什么规矩。”

&esp;&esp;苏可哦了一声,追问道:“老夫人会去源慈寺上香吗?”

&esp;&esp;福瑞家的摇头,“老夫人有些年纪了,年轻的时候每年都去,现在身子不比以往,应付了腊八,转一天还要应付圣寿节呢。进宫朝贺是大事,咱们又是贵妃娘娘的外家,轻易马虎不得。”

&esp;&esp;也就是说老夫人在腊八的时候不会出府,初九的时候才会进宫朝贺。

&esp;&esp;在宫里的时候,圣寿节是尚宫局仅次于过年这心意怎奈何

&esp;&esp;“进宫?”苏可脸上显出几分不自然,声音隐隐发涩,“圣寿节吗?”

&esp;&esp;老夫人道:“往年都是老三媳妇陪我进宫,今年四房那边的杨姨娘眼瞅着就要生了,家里没有人是不行的。我年纪大了,身边带个服侍的不为过,她们几个都只到过顺贞门,宫里没去过,难免露怯。你本就是宫里出来的,没人比你更合适了。”

&esp;&esp;苏可看着老夫人肯定的目光,话却不敢接,“无双姑娘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即便没进过宫,该懂的规矩不会比我少。我是宫里遣出来的宫女,无论面子里子,都比不得无双姑娘。老夫人抬爱,是我的造化,但这屋里论资排辈,哪里都轮不上我。”

&esp;&esp;倒是会说话。老夫人目光微转,朝身边的无双睨了一眼。

&esp;&esp;无双忙道:“苏可姑娘太自谦了。我确实是老夫人身边服侍久的,可进宫就差了一截子。圣寿节的大日子,一丁点都马虎不得。如今后位空悬,除开太后,就是咱们家的贵妃娘娘了。朝贺的时候,一屋子的达官显贵,我若是慌了手脚,折了老夫人的面子事小,却平白让人家看贵妃娘娘的笑话。”

&esp;&esp;无双撂下手里的梳篦,几步走过来,轻轻抓住了苏可的手腕,“姐姐就当是帮我了,难不成是等着看我笑话?”

&esp;&esp;苏可心慌,她会说话,无双比她更会说话。

&esp;&esp;先是搬出贵妃娘娘来,然后大帽子一扣,她不去就是等着看笑话。怎么就一定会出笑话?

&esp;&esp;老夫人瞧着苏可神色,适时加重了语气,“你固然有你的顾虑,我是知道的。不过是怕宫里那些宫女太监说三道四,那些诰命背地里嚼舌你。其实明眼人心里都清楚,你和贵妃交情好,眼瞅着宫里要裁人还掳了你的官职,那就是诚心放你出宫的。如今你跟着我进宫,大大方方,外人瞧见了不会多说什么。”

&esp;&esp;说着,身子慢慢转了过去,对着铜镜看抿好的鬓角,“就这么说下了,你现在回去将积旧库房的账册拿过来,直接交给无双就行了,然后下值回去吧。明儿早些过来,规矩你是懂的,不能耽搁了。”

&esp;&esp;已然没有转寰余地了,苏可也不忘做最后的挣扎,“库房的账册还只抄到一半。”

&esp;&esp;老夫人耐着性子说:“既这么着,积旧库房就先歇两日,你回去将东西收拾妥当,大门锁好,等从宫里回来你再去收尾。”

&esp;&esp;所有的路都堵死了,话也不能再说了,否则就是给脸不要了。

&esp;&esp;苏可怏怏地点了头,从撷香居出来,一切按老夫人的要求,一道大锁,几个人各自家去,算是过腊八节了。

&esp;&esp;从东角门出府的时候,苏可跟守门婆子攀了几句交情。

&esp;&esp;横竖邵令航没少在这里打点,那婆子也知道分寸,苏可将自己提前下值,明日要跟着老夫人一起进宫的事告诉了婆子,请婆子代为转告少砚。婆子很爽快地答应了。

&esp;&esp;回了福家,福瑞家的听说了这件事,脸上是种与有荣焉的得意。

&esp;&esp;或许在某些时刻,苏可已经成为她真正的“外甥女”,她在老夫人跟前已没有什么位置,即便抱了侯爷的大腿,府里多是瞧她不上的人。偏生侯爷给了这道恩,有了这个“外甥女”在老夫人那里,她自己在府里行动起来都觉顺畅许多。

&esp;&esp;“进宫是长脸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你在,老夫人不敢留三太太在家。像无双,那是只能在顺贞门等车的份儿。”

&esp;&esp;苏可不敢附和也不敢苟同,手摸上鼻子,堆出个笑来,“我临出宫前撤了官职,在宫里也受排挤来着。实在是高抬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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